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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鬼故事 之冤鬼路三步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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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4 22: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 鬼故事 之冤鬼路三步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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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FONT color=#0f2f6a size=3>第二部 樱花厉魂</FONT></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一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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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
<TD width="100%">
<P>长达几个月的枯燥实习期终于过去了。何健飞真庆幸自己能撑下去。回到校园之后可要好好休整一番。正准备回宿舍时却发现回宿舍的校道上挤满了人。何健飞连忙问前边的人:“怎么回事?”前边的人告诉他校道施工,今天又正值新生报名。所以才会大塞车。
<P>何健飞望望自己手中一左一右两个包,再望望前方的人群,十几分钟也不挪动一下,要这么耗下去,非累得趴下不可。突然想起在网球场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包抄上去,嘿嘿,趁这帮新生知道,赶快挤过去。
<P>注意打定,何健飞离开大队塞车人群独自向西北方向进发,这时,他发现周围的人都眼瞪瞪的盯着看。何健飞一边走,一边嘀咕:“看我干什么?难道没见过靓仔?”走了不多时,又觉得不像。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发现了恐龙这一类的珍稀动物一样。
<P>困惑的何健飞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所走的路竟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碰不到。这条路虽然说鲜有人知,但也不至于达到他何健飞一人的秘密通道的地方,尤其是情侣们,肯定会开辟到这里来的。难道学校打击恋爱?
<P>正寻思间,不知不觉已走出了这条小路。花圃的栏上正坐着一个学生在那里搧凉。何健飞欢喜异常,这说明这条路并无异常。谁知那学生见到何健飞从那条路走出来,竟像见了鬼似的“哇呀”一声尖叫,转身就逃。何健飞喝声:“站住!”丢下大包,飞也似的赶来,一把扯住那学生不让走,连声道:“我想请问一声,为什么没人走那条路?”那学生颤声道:“你是人是鬼?”何健飞一听,就知有古怪,忙道:“我在外面实习了几个月,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还望师弟告诉一声。”
<P>那学生见何健飞说话谦恭有礼,脚踏实地,不是飘着的,才放了心,回首上上下下打量了何健飞一眼,才道:“算你命大,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路叫什么名?”何健飞道:“那只是一条小径,好象没有名字。‘那学生点点头道:“它以前是无名的,不过现在大家都给它安了个绰号,叫‘哥哥道’。”何健飞惊诧道:“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
<P>“说起这绰号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三个月前。我们学校的一位女博士因为遭男朋友抛弃,精神上受不住打击,就发疯了。整天张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到处乱咬,结果咬伤了七个人。其中一个手臂上的肉被整块地撕扯了下来,到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病房躺着呢,最后惊动了校方。学校通知他家人领回去,谁知她家人比她男朋友更狠心,见她疯成这样,干脆把她丢在这里。没办法,校方召集了所有几十个保安准备把她扭送到一个小木屋里锁起来。可是那疯女人见人就咬,保安们也个个不敢上前,又不准用电棒。后来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找来许多长柄的大铁笊子,硬是将那个发疯的女博士筑倒在地,然后死命地拖她,那个女博士只是疯狂地大叫,或许是很痛的缘故吧,她叫得很凄惨很尖厉,有几个女生被当场吓哭,有些胆小的男生也不敢再看了。
<P>那个女博士挣扎着,手在死命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想往前爬,皮肤在铁笊子的摩擦下已经破损了好多处,可是她好象不怕痛似的,只是向前爬,并且一直疯狂地大叫,叫啊叫,叫到一个保安心神大慌,松了手。那时她再也忍不住痛苦,就趁此机会张着那两排青森森的牙齿,对准自己的脉搏狠狠咬了下去……”那学生说得绘声绘色,何健飞却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你……你也去笊了?怎么说得这么栩栩如生?”那学生白了他一眼道:“是我师兄说给我听的,女博士被筑的那天,他就站在最前面。”
<P>何健飞道:“那这跟‘哥哥道’有什么关系?”
<P>“后来发疯的女博士自然就死了。在她死后不到两天,就有谣言传出来,说那女博士其实不是咬脉自杀的,在她没来得及咬断脉搏的时候,就已经被活活筑死了。经过这种痛苦过程而惨死的人,死后是绝对不会投胎转世,而会化成厉鬼的。本来这谣言散播的事也见惯了。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怪事就出现了。三个去夜自修的男生打那里经过时,一个男生不知怎么就发了疯,手足舞蹈的,嘴里说着胡话,什么‘树上坐着一个白衣的长发女孩’之类的,随后就全身发青地倒地而死,这件事故给校园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幸好我们的现任学生会主席本领非凡,你知不知道,学生们都暗地叫他们为‘校园双雄第二’呢。奔波了半天,总算力挽狂澜,安定了人心。何健飞道:“那不就完事了?”那学生冷笑道:“你以为呢?就在事故发生的第三天,‘哥哥道’上又死了一个女生,诡异的是,她在临死前拼尽所有力气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血字‘哥’。这一次,学生会再也没办法控制了。‘哥哥道’的谣言大盛,并且越传越离谱,‘哥哥道’就此成为校园的最大禁地。
<P>‘哥哥道’事件弄得全校人心惶惶,满城风雨。但是我们也以为这只是谣言,所以一边平息,一边请警察来当谋杀案处理。一直到有一天早上,学生会的一个人在‘哥哥道’旁边的墙壁上发现了用血新写的一首诗谣,我们才知道,‘哥哥道’事件真的是和女博士有关的。因为据学生说,女博士在发疯时,口里会颠来倒去念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句,而那些词句,正是写在壁上的那首诗谣。”何健飞忙问道:“是什么内容的,念来听听。”
<P>求学莫入此门下,
<P> 走路勿近樱花架。
<P> 有缘无份终难免,
<P> 爱恨情仇怎怨他。
<P>而就在‘哥哥道’上,有一个搭起来的为了便于藤蔓生长的小架子。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上面竟然满满地开了一架樱花。”
<P>何健飞听得一身冷汗,只听那学生说道:“学生会因此封锁了整条路,不让人通过。凡是强行要过的人,一律当违规处理。现在,报上你的名来。”何健飞忙辩道:“你们学生会封锁一定要拉封锁线的,刚才又没有人提醒我,不算强行通过呀!”那学生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在挑学生会的错儿了,我们不拉封锁线,是怕激怒厉鬼。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会上报主席要求宽大处理的。还有,历来晚上进‘哥哥道’的人都有死无生,有去无回。你是第一个平安无事走出来的,检讨一下你为什么会没事。”
<P>这算什么问题?!何健飞气得哑口无言。他戴着舍利项链,不要说一个女博士,就是一百个女博士也近不了他的身,可是这些怎么可以告诉人?无奈,只好道:“我叫何健飞。至于为什么死不了的原因,大概那个女鬼见我帅,心地又善良,所以不忍心下手。我也是猜的。”那学生惊叫道:“什么!你叫何健飞?!”何健飞没好气道:“又大惊小怪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的死人名单里面已经有何健飞这个名字了。”那学生忙笑道:“不,不是这样的。学长误会了。早说是学长,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P>现在夜已深了,学长旅途劳累,赶紧回宿舍好好歇着吧。”
<P>前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何健飞不禁疑窦丛生,试探性地问一句:“不用作检讨了么?”那学生笑道:“瞧学长说的,这些事对于您来说是理所当然的。”能够不被记名扣分最好,虽然疑虑重重,何健飞还是毅然提起了两个大包,然后逃命般地撤离了,心下还在不断寻思,却总也找不出为什么何健飞三个字就可以通过封锁线不做检讨的原因。
<P>不一阵子便到了宿舍楼下,何健飞遇到了第三件怪事。他的宿舍灯火通明,外面人影重重,站了起码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胸前都佩有红章——学生会的工作证。何健飞心下勃然大怒:好啊,说是放我走,原来是报告大队人马去了。这时宿舍里走出一个人来,朝站在走廊上的那些人道:“你们都散开吧,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要吓得他不敢上来。”何健飞听着声音耳熟,细细一看,原来是学生会前主席何铭,心下大喜,有他在万事都好商量,连忙出声招呼道:“老何,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P>何铭见到何健飞,喜笑颜开,连忙把他让进宿舍里道:“怎么这么迟才到?已经等你很久了。”何健飞这才注意到宿舍里还坐着两个男孩,见到何健飞进来,都微笑着站起身道:“辛苦学长了。”何健飞一愣,问何铭道:“这两个家伙是谁?”何铭笑道:“坐在左边那个家伙是学生会现任主席巩勇,右边的家伙是副主席刘灿利,他们是特来拜侯你的。”何健飞怎么料得到这两个人名头那么大,想起先前直斥他们是“家伙”,连忙道歉不已,问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刘灿利见何健飞的态度来了个超级大转弯,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也没什么,刚刚在学长宿舍里搜出三十公斤海洛因。”“什么?!”“嘭嘭”两声左右两个大包相继落地。巩勇站起来笑道:“灿利爱开玩笑,学长别介意。其实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说完目视何铭,何铭会意,出外道:“我为你们把风。”
<P>外面,月光如水,一望无际的铺泻在这静谧的校园里,隐隐的虫鸣鸟语中仿佛有无尽书卷之气。然而在这幽宁的背后,又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生生世世延续不息。
<P>“‘哥哥道’的传说?你说它是真的?天哪,我还以为是无聊的传说呢!”巩勇淡淡道:“学长所听到的传说八成都是真的。我们束手无策,才会来求学长帮忙。”何健飞斩钉截铁道:“主席还是想想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那个女博士无论她的仇有多大,恨有多深,她只不过是一个新化的厉鬼,出来吓吓人还可以,若说是连取这么多条人命,她绝无这样的法力。上身一说就更是荒诞不经,它不仅取决于厉鬼的修行,还有很多复杂的条件,岂有说上身就上身的?”刘灿利道:“难道没有例外?”何健飞道:“有!一是盗取佛道两门珍宝吸收精华,二是吸取大量冤气提高法力。不过这两条在校园里都很难实现。”
<P>巩勇道:“但假如作祟的不是那女博士呢?”何健飞一愣道:“什么?”巩勇道:“这件事远不是学长想的那么简单。你听到的只是传说,还有大量内幕我们死死把住,不敢向外透露。”何健飞道:“请讲。”巩勇道:“当初我们对是否厉鬼作祟也半信半疑。大一的学生叫做徐传的正好是九华山俗家弟子,我们便委托他查探清楚这件事。他一连两夜外出,都没见到所谓的坐在树上白衣女方孩;唯一发现的就是在图书馆出现了异常的灵气。”何健飞接道:“他找不出,不就证明是谣传?”巩勇道:“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事隔三天后,徐传和他的朋友一行五人去师兄处夜谈归来时,在‘哥哥道’处发生了意外,三人倒毙,一个休克,而徐传就莫名其妙发了疯。”这番说话从巩勇口中娓娓道出,极其平淡,却在何健飞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由自主起身惊叫道:“发疯了?”巩勇点点头道:“是的。休克的那个经过抢救,总算活过来了,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是我们来找学长的真正原因。”
<P>何健飞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其实巩勇和刘灿利哪里知道何健飞对于徐传发疯吃惊的真正理由。只要拥有一定修为的冤魂要取人性命都很容易,但是要把一个人弄疯,尤其是一个法术界中人,就非得要有百年以上修为不可。能够做成这件事的只有她——冬蕗!冬蕗,冬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连音子也一并给了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不肯轮回?
<P>刘灿利见何健飞神情异样,问道:“学长,你没事吧?”何健飞抬起头来淡淡地道:“累了。这样吧,我今天晚上会抽点时间去看那个徐传,你们明天把那个休克的同学带过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他。你们放心,‘哥哥道’的事就交给我吧。”两人一起起身道:“那么不打扰学长休息了。”</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二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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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
<TD width="100%">
<P>月光还是三年前的月光,路也还是三年前的路,漫天樱花飘飘,清香扑面而来。踏着残瓣落红,何健飞站在路中央,声嘶力竭地向四周喊叫:“冬蕗,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跑到所谓的‘哥哥道’上去杀人就可以骗倒我。图书馆的背后就正好是冤鬼路,而冤鬼路和‘哥哥道’只隔一个草坪,你的冤气足以到达这些地方,出来吧,冬蕗!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P>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在沙尘飞扬的前方慢慢立起一个白影,何健飞凝神盯着她哑声道:“冬蕗,你还不情愿放手吗?”白影抬起头来,青丝秀发缓缓向两边分开,何健飞不由得一楞,长发掩盖下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而不是冬蕗那张清丽的俏脸。见不是冬蕗,而且身上也没带有厉鬼特有的青光,很明显只是一只一般的冤魂,何健飞口气顿时温和了许多:“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一个孤魂野鬼不要到处闲逛,不知情的会把你镇压下去的。”
<P>女鬼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痴痴地望着何健飞,眸子里分明包含着那种彻底心碎的悲伤和绝望,幽幽道:“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为什么你还不来救我?”何健飞吓得倒退两步,诧异道:“什么血色诅咒?我不知道。”女鬼听了,只是轻轻地摇头道:“不可能的,你很久以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啊!”何健飞怔在那里,女鬼转过身子飘飘摇摇远去,她那悦耳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你明明已经猜到了啊……”一股柔柔的丝絮从何健飞脸上拂过,寒气扑面,冷刺入骨。何健飞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招魂铃瞬间响声大作,只见门口一个黑影一晃,招魂铃又自动停止了。
<P>何健飞在梦中吓出一身冷汗,醒来还是纳闷不已,等到开灯检视时,竟发现枕边有一缕青丝,软软的卷在角落里。刚才的梦是真的?何健飞手捏着那缕秀发,仔细回想起自己以前所遇到的各种冤魂,却总也想不起与血色诅咒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不禁摸摸后脑勺道:“奇怪!我有答应过人家解开什么诅咒的吗?那只女鬼八成找错了人。”望望东方,天色差不多大白,心知睡不着觉了,只好起来刷牙洗脸。
<P>八点,巩勇和刘灿利准时来拜侯了。先进门的是刘灿利,他上前笑道:“学长气色不错呀,我们还以为学长没睡醒呢。”何健飞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满眼都是血丝,你敲门象擂鼓一样,我能不醒吗?”巩勇只是站在一边抿着嘴笑,待何健飞坐下了才道:“学长去看过徐传了吗?”何健飞点点头道:“看过了。”巩勇忙问道:“怎么样?”何健飞捋起左手的衣袖让两人看,只见上面有一个青色的牙印,巩勇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什么?”刘灿利想象力比较丰富,猜道:“僵尸咬的?”何健飞白了他一眼道:“这是我去看徐传时,不小心被他咬到了一口。”巩勇顿时啼笑皆非,刘灿利笑道:“这又证明些什么?”何健飞放下袖子道:“证明他是真疯,我还一直以为他在用‘假疯术’迷惑人呢。”
<P>巩勇道:“那个抢救过来的学生我已经带来了。学长要现在见他吗?”何健飞道:“好。”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孩被让了进来,他略带怯意地张望了一会。巩勇忙拉他到一张椅子边道:“不要慌张,先坐下。”抬头却见何健飞惊异地盯着那男孩,末了还“咦”的一声,巩勇问道:“学长,你认识他?”何健飞道:“不是不是,你叫他把经过讲一下好了。”巩勇转头对那男孩道:“麻烦你讲一下小武同学死的经过。”那男孩一听到“小武”两个字,眼神立刻有了变化,浮起了一层悲愤莫明的感情。
<P>“我叫常晓君,是徐传的舍友。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宿舍一行五人去师兄处夜谈回来。当时已经11点多了,小武明显喝醉了酒,一路上都在高声叫嚷着。我想起那发疯的女博士就筑死在这条路上的,全身不禁寒浸浸的,就劝了一句:”小武,安静点罢。
<P>那女博士……”小武没等我说完,一把将我推开,高声骂道:‘这么胆小,算什么男子汉?那疯婆子死了活该!’我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小武为了显示他大胆,故意把语调又提高了,而且把脚步也放重了。我总觉得不是很妥当,刚想再出声劝止一下,可惜已经晚了……后来一想,假若我当时拼命地喝止他拦住他,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说到这里,常晓君不禁黯然低头。
<P>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常晓君接着叙述道:“我刚想开口,就看见小武抱着头跳起来大喊大叫道:‘好痛!我不要听!’我吓得上去抱住他连声叫唤道:‘小武,小武,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旁边那三个同学都露出了惧色,其中有一个大胆的上前帮我抱住小武,小武只是死命挣扎着,两只手紧紧按住太阳穴,喊的还是那两句话:‘好痛!
<P>我不要听!‘有一个同学无比惊恐地道:’不好了!他一定是触犯那个女博士了!他发疯的样子就好象那个女博士当天发疯的样子一样!‘我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个大胆的喝道:’不要胡说!‘那个人全身发抖道:’我……我不是胡说,真的……真的一样!‘我直觉得全身一阵阵寒意,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武的身躯已经渐渐软下来了,我大惊之下低头看时,只见小武的眼鼻耳处都涌出了鲜血,全身都泛起青色,好象中了毒一样,脸上现出一股扭曲的痛苦的神情。
<P>“我心慌得不得了,忽然想起徐传会法术,忙向他看去,才发现他竟然远远站在一旁,没有丝毫上来看视的意思。我真料不到他居然是这种独善其身的人。我忍了忍,对他道:‘徐传,怎么回事?‘他看上去似乎心神不定的样子,用一种畏惧古怪的眼光缓缓扫过小武身躯,迟疑道:‘我……他中了毒吧?’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你不上来看看,怎么知道他中了毒?这里又没有什么有毒植物,他怎么会中毒?‘徐传却死死定在那里,不肯挪动半步,道:‘不用看了,他中的是尸毒,非常容易传染,你也不要抱着他了。’那个大胆的人顿时吓得放开了小武。我气得扭过头去不去跟他搭话。
<P>“我抱着小武,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并四处喊救命,但是没有人来,这也难怪,这条路本来就少人走,更何况这么晚。正在我六神无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小武却突然醒了,抱得我紧紧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不甘和委屈的神色,向我哭道:‘哥!哥!哥——!!哥啊~~~~~‘这时候徐传突然一个箭步跃了上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把他推开道:‘不关你的事!‘我乍着胆子用力地摇着小武道:‘小武,你醒醒!我不是你哥哥!你哪有什么哥哥?’这时小武的脸色突然变成青色,显得异常可怖,叫得比方才更大声更用力:‘哥!哥!!哥……哥啊哥——啊‘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那个恐怖的’哥哥道‘传说,原来那个传说一直是真的,徐传一直在骗我们!我全身发抖,毛发悚然,终于忍不住向四处跪拜哭喊道:‘博士,你放过小武吧,我来帮你去找你的情郎哥哥!’在不经意之间,我瞥见徐传怔怔地站在那儿,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慢慢滑过。我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谁知他仍是站着一动不动。
<P>“而此时怀中的小武却安静下来,没再高声叫喊,不知怎地,我看见他的眼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难道他已经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他喘了几口粗气,忽然死命挣扎着立起腰来,伸起手直直地指着一边的青苔小道,用尽最后全身力气发出了凄厉至极的一声哀嚎:‘哥——啊——!‘——那声叫声我现在想起来都常常全身打个冷颤。当时我只觉全身寒毛都耸立起来,因为那条小道就是’哥哥道‘传说中把女博士尸体拖走的小道。女博士最终还是不肯放过他,最终还是要走了他……只听徐传在旁边幽幽叹了一声道:’一切都完了。‘我心中涌来一阵剧烈的伤痛,晕了过去,后来醒转才清楚,另外两个人也死了,而那个冷血动物就发了疯。
<P>常晓君叙述一完,何健飞便忙不迭的问:“那青苔小道有什么特征?你们进去看过吗?”常晓君道:“我不敢进去,校园里关于女博士的另一个传说——拖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大片大片的血洒在路上,那是她留下的对世人的诅咒。她是被拖死的。”何健飞也觉得毛骨悚然,连忙岔开话题道:“整个过程中,徐传有什么异常举动?”常晓君道:“有,从我开始劝小武时,他在不停地看手表。我想他要赶时间吧。”何健飞奇道:“看手表?他看了多少遍?”常晓君道:“十几次二十几次吧,谁有空去算它。”何健飞道:“看的间隔长吗?”常晓君冷冷地看了何健飞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关注?就因为你们都是那些冷酷无情会法术的人?我对他的事情很不感兴趣,也记不清了。”刘灿利忙喝道:“晓君!不要这样说话!”巩勇忙向何健飞道歉,何健飞淡淡一笑道:“无所谓,我被人骂惯了。劳驾,我想看一下徐传的手表。”</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三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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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
<TD width="100%">
<P>进来了,那是一只常用的法界手表,上面除了刻有时刻外,还有天干地支二十八宿。何健飞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并无异常,长叹了一声道:“真冤枉!”常晓君冷笑道:“你终于也认为小武死得很冤枉了?”何健飞正色道:小武死得一点也不冤枉,反倒是徐传疯得很冤枉。”此言一出,三人皆惊。常晓君气愤得站起身来,指着何健飞对刘灿利道::我早说过他们是一丘之貉,你还请他来?”刘灿利大吃一惊,望着何健飞左右为难。
<P>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随你骂!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冤枉?冤枉就冤枉在他费尽心机甚至搭上了他才救了你这条命,你却在这一口一声地骂他。你也是学过语文的,你告诉我,这不是”冤枉”是什么?”常晓君甩开他的手,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何健飞一把揪住常晓君的衣领道:“我就是让你相信!”巩勇在一边急急摇着手道:“两位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P>何健飞充耳不闻,继续揪着常晓君道:“你不是九华山的弟子,是吧?”常晓君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怒目瞪视道:“我跟那种烂山没有关系!”何健飞冷笑一声:“烂山?那你身上怎么会有烂山上的东西?”顺手撕掉常晓君上衣袋的扣子,从里面擎出一个结着丝络绦子护身符,上面用金线绣着两行字“圣祖开天,成于九华”。常晓君惊异道:“咦?这不是徐传的吗?怎么会在我这里?”何健飞放开他,望着踉跄退了两步的常晓君大声道:“你也知道这是他的了吗?你以为你真是痛得晕了过去吗?你以为你那么好运,其他的人都死了,而鬼不敢动你吗?你错了,你在这件事从头到尾完完全全错了。告诉你,没有这个东西,你早向阎罗王报到去了!”常晓君听到何健飞这一段话,当真是晴天霹雳,噙泪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P>何健飞放缓了口气道:“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原因。”常晓君抬头道:“你是在帮他开脱,所以编了这谎话唬人,是么?”何健飞气得无以复加,转身一把抢过刘灿利手上的手表,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解说个明白。你知道他这表跟一般手表有什么不同吗?”一边把那只手表送给他看。常晓君略带迟疑地望望那只表,道:“表里刻了不止……”何健飞不耐烦地打断道:“那是法术界中人用的表,没什么不同。我用的也是这种。我叫你看的不是这个。”常晓君再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道:“好象它的……表带特别光滑,是打磨过的。”讲到这里,常晓君声音一抖:“难道说……”
<P>何健飞接口道:“不错!他看了那么多次表,看的不是时刻,而是表带。更确切地说,是看在表带里映出的在你们后方的影象。”刘灿利连忙插问道:“他从表带上看到了什么?”何健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看到了一个很怪异的东西。这就是他看了那么多次手表但是久久未发一言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所以他才一次次地看手表试图确定它。”常晓君急急道:“他可以先告诉我们的。”何健飞反问道:“告诉你们干什么?是坐下来一起商量,还是告诉那东西我们都已经发现你了,还不快过来杀人灭口?”一席话抢白得常晓君哑口无声。何健飞继续道:“那东西就是害死小武的罪魁元凶。徐传一定是在最后一刻终于对比出了那个东西和他的法力差。我不想贬低他,但是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是远远不能跟那个东西对抗的,所以他的态度变得更加谨慎。一个训练有素修行定力都不差的法术界中人,是不会象你一样见到什么情况都奋不顾身地扑过去的,否则有几千个也死完了。为了把第一手资料保存下来传给后人,为了校园的噩梦终有一天会终止,他必须得活下去。你说他苟且偷生也好,说他贪生怕死,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P>一番话从何健飞的嘴里滔滔不绝涌出来,把常晓君彻底击垮了。他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喃喃道:“这么说,他……”何健飞沉声道:“他赖以保护生命的护身符都已经给你了,他已经拿不出任何厉害的法器来护佑自己了。他实际上是把生还的机会给了你,你明不明白?可是如果只留下你这个东西来,一张口只会叽里呱啦到处乱骂人,是于事无补的。所以,他也必须活下来。昨晚,我去医院看他,发现他的身上竟隐隐约约现出一个青黑色的古怪印记。我总觉得这个印记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直到今天早上,我无意中才想起这个古怪印记是什么,从而也清楚了他是如何保全性命的。”常晓君忙问道:“是怎样的?”何健飞道:“他发疯不是那东西造成的,而是他自己用诅咒咒疯的!”
<P>三人大惊,齐声问道:“什么?!”何健飞道:“那是中世纪被欧洲巫女们联合消灭的古罗马尼亚废教派古迪鲁神的标志。那个教派崇尚用信仰者的头颅和热血来献祭,并借此来提高他的法力。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最后激怒了欧洲魔法协会,将他封住了。但是传说古迪鲁神并没有完全消灭,他一直寻找机会实体化。据说古迪鲁神所下的诅咒如果不经正确的解咒办法是无法破掉的。换而言之,就是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侵破。他是借助古迪鲁神的力量来阻止那东西对他的加害。他是以血抗血,以邪对邪。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毕竟违反了佛门宗旨,也违反了天道常理,减寿恐怕……”说到这里,何健飞望望常晓君道:“他无法挽救小武,所以他会哭。他救你,是情之所趋;他自救,是理之必然。请你说说,他还有什么是无情的?不对的?你不要老垂着头在那里,我说的话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P>巩勇见气氛缓和下来,连忙从中调解道:“论理,晓君他的确是太冲动了,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他。学长说他几句就好了,不要紧逼着他。”何健飞咂咂嘴道:“不说了。一来说完了,二来口干了,我喝水去。”他将手表丢给刘灿利,赶忙跑去拿杯子。常晓君垂着脑袋,双手掩住脸,任凭泪水冲洗脸庞,哽咽道:“我……竟然对他这样……”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旋风般地刮向门外,刘灿利大惊,死命扯住他叫道:“你要干什么?”常晓君哭道:“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徐传!”巩勇也忙跑过来扯住叫道:“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常晓君愤怒地望向两人,喝道:“放手!”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吓得刘灿利和巩勇同时一怔,却坚持扯着他。
<P>何健飞最后连一口水都没喝下,全吐在痰盂里了,实在忍不住,走过来指着常晓君道:“你是不是一点脑瓜子都没有?我刚才说什么来的?那是古迪鲁神下的诅咒呀!没有它的解咒办法是破除不了的!你会吗?你跑过去干什么呢?是一刀结果了他,还是抱着他大哭一场?我都被他咬了一口,你就活该给他咬七口八口的!”常晓君茫然望着何健飞,半晌奔回室内伏床大哭。何健飞无奈地对巩勇和刘灿利道:“你们以为我很喜欢骂人吗?象他这种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情绪波动很厉害,如果不当头棒喝疾言厉色他是不会清醒过来的。这下子口真的干了。”
<P>刘灿利上去安慰常晓君道:“不妨事的。学长也未必肯放手不管,他自然竭尽全力尽快使徐传恢复正常的。我说的对吗,学长?”这小子使激将计?何健飞瞪了他一眼才道:“这个自然。但是收集解咒用的道具比较困难,而且还要去查找咒语,先缓几天再说吧。我想先去那条青苔路看看,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他心下唏嘘不已,一番折腾终于洗刷了冬蕗的嫌疑。按照她的个性,历来是光明正大一齐杀光的,不会象这次这般如许曲折。那么那个坐在树上的女孩到底是谁?徐传看见的东西又是什么?
<P>它跟那个女孩是否有联系呢?
<P>“哥哥道”对于何健飞来说并不陌生,在三年的时光里,他走了起码不下一百次,可是要不是常晓君一番话,他还真留意不到那条青苔小道。长得半人高的杂草和旺盛的野花几乎把那条小道遮了个密密实实,路上的青苔有几尺厚,跟旁边的绿化带很相近,不留心一点都看不出来。何健飞拿出招魂铃凑近路口,不见任何响动,才放心进去。一只脚刚踏上小路,就“哧”地一滑,差点摔了个四脚仰天,吓得他赶紧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P>惊魂初定的何健飞这才发现刚才落脚的地方竟蹉起一大块青苔来,里面有些鲜红的颜色。血苔?!何健飞顿时有点想呕,这里想怕不止拖过女博士一个人的尸体吧?
<P>何健飞心有余悸,可是不进去意味着断掉线索。没办法,他只好捡起一根树枝,一边刮一边走,还要一边忍受那刺鼻的腥臭味。里面依旧是野草遍布,举步维艰,此时,何健飞真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空出多几只手来斩掉野草。正走之间,挂在腰间的招魂铃突然有了响动,再向右走了几步,招魂铃的响声渐强,到最后简直是狂响不绝了。何健飞终于停下来,悚然抬头,只见四周围都是草,什么也看不见。何健飞连忙四处扒拉,原来,在右手处隐藏着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黑黝黝的洞口隐隐露出一种凶气,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P>何健飞真庆幸自己带了手电筒来,先往地上照,左上角堆着一叠高高的泥堆,其他都是那些恶心的血苔。何健飞正想弄开泥堆瞧瞧,经过洞壁时,招魂铃近乎疯狂地响起来,何健飞一惊,止步不前,缓缓地拿起手电筒向墙壁上照,一瞬间,他似乎停住了呼吸,只听“哐啷”一声,由于过度的恐惧和惊讶,手电筒重重地摔在地上。墙壁上有十个年月久远但仍十分清晰的黑字:“只因冬蕗死,情恨两难灭。”冬蕗?又是和冬蕗有关?!刚刚排除了是她做的,老天好象是故意戏弄他何健飞一样,又送来这条警示。一刹那,何健飞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舍利子放出淡淡的金光,包围全身,何健飞知道这里凶气强大,若没有法器护身,绝对不可能进来,这么说,这十个黑字无疑就是揭示“哥哥道”行凶的最直接线索。
<P>究竟是谁会在这里写下这十个大字呢?何健飞陷入苦苦思索中,冬蕗,冬蕗,对了,难道是阿强写的?错不了,能够发出这么大冤气的就只有他有这个功力而已。忽然,舍利子金光大盛,何健飞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涌来,何健飞大惊之下,顺手挥出法水,布成结界。洞中的凶气被结界阻住,相持了几秒,等结界失效后,何健飞已经逃之夭夭了。
<P>何健飞历尽千心万苦,总算找到了正在西藏旅游的李老伯,谁知李老伯游兴正浓,死活不肯回来,何健飞只好骗他什么冬蕗重出江湖,冤鬼路风云再起,这条路缘由是因你而起,你不能推卸责任之类的,才勉强把他拉回来。
<P>何健飞为什么不对李老伯实话实说呢?这里面有一个缘由。当年何健飞和李老伯一起把阿强的魂体送上五台山时,李老伯曾向他打听,他与阿强来世是否还有足够的缘分再做兄弟,何健飞特地为他们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只要李老伯行善得多,就能弥补阿强的罪孽。谁想现在凭空生出这样一件事来。李老伯和阿强的友情之深,何健飞亲眼目睹。难保他为了包庇阿强而抵死不肯承认真相。这样一来,线索和根据就全部断掉了。不如来个突然袭击,在巨大惊讶的压力面前,人的心理防线最为脆弱,口不择言。这样做虽然有点对不住李老伯,但是为了校园安宁,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P>李老伯只是认为扫荡冤鬼路时不小心漏掉了几个,何健飞不敢一个人去,所以诓了他来。直到何健飞把他带到那条青苔小道前时,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何健飞道:“冬蕗不是在冤鬼路吗?难道这里也算冤鬼路的范围?”何健飞笑道:“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那时在弄完冤鬼路时,我在那里布了一道结界,冬蕗无法在那里安身,所以转到了这里。”李老伯惊叹道:“哇!你的结界好厉害啊!既然这样,你也在这里也布一个结界,把冬蕗逼出来不就成了?又把我叫出来干什么?”何健飞这才发现吹漏了嘴,连忙干笑几声道:“这个……有一个原因,因为当时她法力比较弱,现在她又变强了,因此我布不了了。”李老伯又问道:“冬蕗的法力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校园里有很多冤气给她吸吗?”惊觉撒了一个圆不了的谎,何健飞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本来就不擅于撒谎,现在怎么下台?李老伯已在一边冷冷地道:“小子,要骗人也要看清楚是哪根葱。”何健飞苦笑道:“果然不愧是‘校园双雄’,奸诈狡猾非常人能及。”他这么一说,倒把李老伯说笑了:“你不用笑里藏刀,骨子里头带刺儿地讽刺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瞒着我?”</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四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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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width="100%">
<P>何健飞左右为难,心中何止掂量过千万遍,李老伯却等不及了,抢先进入那条小道里。何健飞连忙追上去,把舍利项链递给他,道:“带上这个,要不然你进不去的。”李老伯听到这话,竟不由自主全身狠狠一颤,舍利项链是佛门珍宝,除了那次在庙里万分危急,何健飞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给过他,想到这里,李老伯紧紧盯着何健飞道:“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条小道血腥味这么重?”何健飞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李老伯又道:“我戴了这条舍利项链,那你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可比以前的那些好答多了,何健飞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难道我是专门靠护身符混饭吃的吗?”李老伯这才接过项链,然后一声不响向前方奔去。何健飞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P>当李老伯看到何健飞指的那十个字时,情况居然和何健飞也大同小异,手电筒再次摔到地上,不同的是李老伯站不住脚,还踉跄退了两步,全身战栗,好象是遇见了猛兽般,何健飞连忙上前扶住他,正想寻些话来安慰他,突然,李老伯指着那十个字问出了最让何健飞惊异的话:“那是谁写的?”
<P>虽然短短五个字,但对于何健飞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击得他脑海一片空白,差点瘫坐在地上,身体僵硬,望着李老伯那惊讶得好象要竖起来的白发,难道他讲的都是真的??何健飞好半天才口齿不清艰难地道:“不……不是阿强写的吗?”
<P>李老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是,一点都不象。”话一出口,他立刻恍然大悟,叹道:“我怎么会庇护他呢?但确实不是阿强写的。”何健飞的脸色已变得相当难看。不是冬蕗,不是阿强,还有谁拥有这么强的法力?
<P>正在这当时,挂在何健飞腰间的招魂铃却轻声地响起来。何健飞脸色一变,对李老伯道:“情况不太妙,凶气已经向我们逼过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话刚说完,招魂铃的分贝突然加大了,何健飞一愣,对李老伯大叫道:“你还不快走?凶气已经发现了人气,很快就会将这里包围起来,到时连如来佛祖都救不了了!”李老伯犹豫道:“那……那你呢?”何健飞气得一把将他推出洞口:“我不挡着它,你哪有机会出去?”
<P>李老伯离开洞口不久,招魂铃已经近乎疯狂了,“停!”何健飞一道黄符封住了招魂铃。算算李老伯将近出到路口,何健飞这才向洞外蹿去,不料一道杀气刚好赶到,将何健飞又逼回洞里。何健飞心中叫苦不迭,倘若被它困在洞里,便是十个何健飞也死完了。当下不敢怠慢,向外挥出一串念珠,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念珠排成北斗七星形状,向凶气逼去。凶气没想到何健飞会来这一招,往旁边微微一侧,何健飞就趁机闪出了防空洞。
<P>此时,数十道凶气已经集结到一块,气势汹汹地向何健飞赶过来。何健飞没料到会来得这样快,不得已拿出了刚在五台山巧取豪夺来的宝物——乾坤镜,喝声:“乾坤借法!”当日太阳光正当猛烈,乾坤镜借助太阳的光华焕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住何健飞全身。杀气低嘶一声,不敢再靠近。
<P>李老伯已经走出了路口,等了半晌都不见动静,正想进去瞧瞧,正好看见何健飞高擎着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全身有虹霓笼罩,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来,大喜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我刚想进去。”何健飞转头笑答道:“你答得真够轻松,我却差点出不来……”说到这里,话突然顿住,脸色大变,两眼死死盯住什么,面上已变得象死鱼肚皮那么惨白,全身因为极端的恐怖而剧烈战抖。李老伯大惊,刚问了一声:“怎么回事?”只听“哐啷”一声,那面镜子居然从何健飞颤抖的手中脱落而出!同时,数千道杀气齐齐象千军万马般嘶杀着冲过来!
<P>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老伯大吼一声:“住手!”抢到何健飞身边,一把拖着他就跑。凶气也在同一时间杀到了。刹那时,舍利项链迸发出万道金光,犹如一朵金莲含苞欲放,李老伯一瞬间居然看呆了。杀气象是猛兽遇见了火一般,忙不迭地后退,不多时已经消失殆尽。李老伯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把那面保命的镜子掉下来,吓死我了。”何健飞突然指着青苔小道里的一棵参天大树道:“我看见了!就是在那里!”
<P>李老伯连忙往那棵树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顿时莫名其妙:“你看见了什么?什么在那里?”何健飞急速喘着气:“是那个白衣女孩呀,那个‘哥哥道’的白衣女孩呀!!”李老伯仍是茫然不解,如同云端雾里。
<P>原来刚才何健飞转身对李老伯说话的时候,正好对着镜子。乾坤镜虽然是佛门宝物,但是毕竟是一面镜子,具有反映影象的功能,何健飞在无意中瞥见镜子里映出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顶,一个长发披面的白衣女孩飘飘摇摇地坐在树枝上,白裙随着风向摆动,虽然头发遮住了面孔,但何健飞还是感觉得到长发后面有一双冷冷的眸子在静静地凝视着他。今天太阳这样猛,这里离孙中山铜像又近,况且还有乾坤镜和舍利项链两大法力场交叉干扰,她还可以这么悠闲地坐在那里,何健飞如果不是偶然机遇,根本发现不了,这么说,她的法力和他自己相比……想到这里,何健飞全身寒毛耸立,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神,让乾坤镜脱手而出。
<P>原来他一直推理错误。原来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角色。那个人一直暗恋着冬蕗,只是因为阿强的才华横溢,冬蕗的芳心暗许,他不得已将对冬蕗的情深埋心底,最终由于冬蕗的突然死亡彻底扭曲了他原本畸形的爱,同时也点燃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但是何健飞始终参详不透的是“情恨两难灭”的“情”字,为什么冬蕗死了以后“情”才难灭,难道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冬蕗的吗?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在冬蕗死后不久,他也以身殉情了,说不定那恶毒的二十三童子阵就是他教的。
<P>这么说,只要查出那个人是在哪年死的,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李老伯道:“可是,当年死的有二十三人,很难查找得出谁会有异心。”何健飞摇摇头道:“不,二十三童子阵要求严格,每个人必须心底纯净,不带有丝毫怨恨。所以,他一定不是冬蕗那个班的。”
<P>于是,二人又匆忙地来到了档案室,开始查找五十年代的死亡人员记录。49年的记录被李老伯抢先拿到了,何健飞只好去翻50年的,记录上面只有三个名字,都是女的。何健飞又去拿51年的,在他看来,只要当时和冬蕗同校的,都有可能。一拿过档案,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顿时映入眼帘:张君行、施婷。对了,51年又发生了张君行事件,冤鬼路的规模得以扩大。不过……何健飞一拍自己的脑袋,调查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想到这个疑点。那个人的真正面目原来是这样的!
<P>李老伯在那边非常有耐心地一个个确认那些死亡的名字,49年死的是最多的一年,他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全部都是和冬蕗同班的,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在49年殉情的。一抬头,却见何健飞望着书架发呆,叫他道:“你干什么发呆?我已经查了,都是一个班的。”何健飞道:“不用查了,他根本就不是在49年死的。真正的线索和证据在于51年。”李老伯肃然道:“你找到了?”
<P>“还记得施婷的事情吗?当年我在镇压她的时候,她一句话没说,也不抵抗,这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但是现在清楚了。”李老伯对于何健飞突然扯到毫不相关的施婷身上莫名其妙,连忙打断道:“施婷的事等有空再说吧,这线索……”何健飞好象没听到一样,继续道:“本来当时她可以潜进日记里,有实体的灵会非常凶悍,可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专门等着我来收服。我想起师父说过,六道轮回是天之常理,违反天道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冤魂们是靠着一口怨气不散来抵对痛苦的。
<P>所以,我想,是不是施婷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才选择了解脱。毕竟依附的后果是不能从自身获得解脱的。”李老伯终于听出了异样:“你是说,施婷到了后来已经没有恨意了?”
<P>“不,我们都错了。”何健飞悠悠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施婷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恨,有的只是对张君行的爱啊只不过那是一种被扭曲的爱,一种因为无法得到而畸形的爱。”李老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那本诅咒日记明明就是她对张君行恨的产物啊!”何健飞道:“所以说,我们都错了。别忘了,施婷是自杀的,她自杀后依附于张君行的日记上,并立誓杀死所有保存日记的人。你不觉得她这个誓很古怪么?你再想想,如果她是真的恨张君行的话,张君行已经死了,这个毒誓对于他并没有任何的伤害作用,而能够有机会接触并保存日记的人除了警察以外,只是也只会是张君行的好友。所以施婷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她是想通过对张君行身边的人的迫害来逼使他回心转意。但是当张君行抛下她毅然轮回的时候,施婷就已经在等着解脱的一天了。长达五十多年的折磨已经使她万年俱灰,她不仅生无可恋,而且也死无可恋了。这也是她最终放过沈放的原因。”
<P>这一番话在李老伯听来简直是天方夜潭,施婷“坏女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呆了半晌才问道:“那么说,我们镇压错她了?”何健飞道:“那倒也没有,她毕竟伤害了几条人命。”李老伯这才想起手上的资料,道:“施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这个线索是什么?”何健飞嘴角边突然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线索就在张君行身上!冤鬼路的传闻是说张君行迷上了冬蕗而被她害死的,但施婷却口口声声地说是张君行弃她而去才去自杀的而对冬蕗处之漠然,两者的说法竟有这么大的出入,你不觉得奇怪么?最可疑的是,在沈放的口中更是绝口不提张君行的死亡原因。
<P>如果张君行真的是被冬蕗害死的,施婷没有可能会不知道,她肯定会去找冬蕗报仇,而绝不会这么有闲心去逼害张君行的好友。因此,我更倾向于施婷的说法。但是,施婷最终也没有说明张君行的死亡原因。各方对这个问题讳莫若深,更令我相信张君行的死亡是一个天大的谜,其中必定包含着众多复杂的内幕和隐情。换句话说,冤鬼路的谜底实际上并未完全解开。我们所解决的只是表面上的疑难,而漏了一个可能藏在最深处更加邪恶的冤魂。”
<P>但李老伯还是听不懂:“这跟‘哥哥道’有关系吗?”“有!那个冤魂深爱着冬蕗并且还在校园的时候就知道了冬蕗死亡的消息,那么他的范围就局限在49、50、51这三届学生当中。而张君行是迄今为止对冬蕗事件了解得最详细的人。在51年的时候,距离冬蕗死不到两年,有很多证据和资料得以保存,因此,完全有充分理由相信,他必定掌握了那个冤魂的资料。冬蕗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也没有杀他的必要,对他耿耿于怀的只有那个冤魂。它怕他泄露它的秘密而伪造了冬蕗杀他的假象。这才是张君行死亡的真相!所以,只要找到了张君行的资料,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P>李老伯插口道:“但是,当年他为什么不出来作祟呢?而且收服冬蕗时也不出来相救。”何健飞道:“冬蕗是个特殊情形,而一般的冤魂是根本不需要动用紫金钵的,也没有这么大法力,如果二十三童子阵真的是他教的话,只能假定他懂一定的法术。
<P>他是想靠法术来大大提升自己的冤气。我现在也想不出有什么提高法力的法术是可以人鬼通用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种法术非常复杂,难度很高,在51年的关键时期给张君行发现了踪影,所以它才会投鼠忌器地想了这个法子杀掉他。而到了今年,它的法术终于生效了。”
<P>不知怎么,李老伯听到最后一句话,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何健飞接着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关键点——张君行留下的提示。”“日记?”李老伯突然喊道:“张君行的日记不是在你手上吗?”何健飞皱皱眉头道:“那本日记根本是假的!张君行是个聪明人,他会这么轻易抛出这么珍贵的东西吗?他只不过用那本假日记来引开所有人的注意,从而为自己保存真的资料争取时间。”李老伯简直难以置信:“就为了引开注意力,值得用所有好朋友的命去换取吗?”何健飞沉声道:“也许他并没有想到施婷会这么做,也许他也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将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李老伯道:“档案都查阅过了,并没有疑点了,我们从哪里去找资料?”
<P>“不!张君行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蛛丝马迹给我们。”何健飞递给李老伯51年的死亡人员记录:“从现存资料来看,最大的疑点出现在张君行忌日,那天相约去拜祭他的一共有十个人,中途下起大雨后有一部分人折返,最后真正到达的只有五人。所以,可以推断,‘三日,君卒,吾等备礼前去拜祭,见字,知其,皆散。又三日,婷卒,意料中事。’的断档记录作者其实只有五个人,而这五个人在祭完下山后在三日内连续死于非命,所以,他们五个的名字是连在一起的。当中独独漏掉了沈放,因为那是张君行安排的迷惑冤魂的重要棋子。冤魂果然上当了,他把沈放留给施婷去折磨,自己杀掉了五个人,但是它万万没有想到,张君行真正要走的棋子其实就在折返的那五个人中!”</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五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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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width="100%">
<P>“从断档记录还可以推断出,‘见字’‘知其’的也只有五个人而已。所以,这‘见字’的‘字’就是五人死亡的直接导火线,也可以推测,那是张君行死后留下的最宝贵的提示资料隐藏地的信息。只可惜我们迟迟没有注意到这个关键的字。”李老伯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冤魂一定是为了毁掉这个信息,才杀人灭口,咦,不对呀,这样一来岂非我们也查不出来了?”
<P>“不。”何健飞道:“张君行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冤魂既然预料到了这一招,他也没有可能不会预料到这一招,所以那‘字’必定晦涩难懂,如果没有提示是不可能猜出来的。那条提示才是最关键的钥匙,而张君行出乎意料地将这把钥匙交给了这个人。”说着,将死亡名单下的一张白纸抽出来给李老伯看,原来那是一份失踪人员名单,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谭星莞,失踪于51年6月3日,红顶路。”
<P>何健飞在一边补充道:“红顶路就是他们拜祭张君行的那条路。当年我和陈老伯在火车上谈话,得知这个谭星莞就是当年张君行最亲密的朋友,其程度远在其他朋友之上,而在真正上山拜祭张君行的那五人名单上却并没有出现他的名字……”李老伯抢着道:“我知道了,谭星莞既然掌握了重要的线索,肯定不会让他来拜祭,以免遭到不测,所以张君行一定是事先不让他来的。”何健飞缓缓道:“若是这样便根本不值得怀疑,事实上他的名字出现在因为大雨而折返的五人当中。”李老伯大吃一惊,连忙拿过档案来看,果然,在那折返的五人中,赫然有谭星莞这个清晰的名字。李老伯茫然抬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P>何健飞笑道:“你也终于感到吃惊了?且不说谭星莞是张君行最好的朋友,绝无理由因为大雨而不上去拜祭他,假设他真的由于大雨不想去拜祭而下山,按照常理,也必定是跟那四人一起下山。去拜祭时,是十个人结伴而去的,下山时,也有四个同伴,也就是说,谭星莞在红顶路上一直都是有人陪同的,而没有任何单独的机会。那么,他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的呢?所以,档案上的这句话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P>李老伯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学生会的人作假案?不可能吧,那时侯人心都很纯洁,不会做这种欺诈的事。”何健飞道:“我上面所说的都是按照常理来推断的,如果不按照常理,谭星莞未必就没有失踪的可能。”李老伯道:“但是你明明说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的。”何健飞道:“那如果排除了众目睽睽的情况呢?”李老伯没想到何健飞会问出这样的话,不禁一呆道:“也不可能是在山上方便的时候失踪的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排除众目睽睽的情况。”何健飞道:“不,你错了,有一个人是可以做到这点的。”李老伯忙问道:“是谁?”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谭星莞!”
<P>看着李老伯在一边愣着发呆的样子,何健飞禁不住好笑:“往往是最容易最有可能的事就越被人家认为不可能,张君行正是利用人心理这一最大弱点避过了冤魂的追杀。谭星莞完全可以以某种理由提出要独自留一会儿而屏退其他人,这样他就有了这个‘失踪’的机会。可我还是想不通,谭星莞要留下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安排提示的隐藏地点,为什么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呢?”李老伯道:“会不会是他后来又被那个冤魂发现了,所以难逃毒手?”何健飞道:“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很小。我更倾向于谭星莞在安排时遇到了意外情况而失踪的,说不定那个冤魂另有帮手。”
<P>红石顶是学校后山的一条小路,随着学校宿舍的兴建,早已湮没无闻了,谭星莞应该会料到这条小路总有被人遗忘的一天,那么独自的他究竟把那些提示隐藏到哪里去了呢?那些提示是否在他失踪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呢?一切都是个谜。
<P>何健飞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立刻打电话叫了巩勇和刘灿利来,向他们说明了最新的情况。由于冤鬼路的传说在99年已经被禁止流通了,所以巩勇和刘灿利对冤鬼路也是一知半解,何健飞所讲的话十句有七八句是听不懂的。刘灿利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等何健飞都讲完了,才道:“我们不是法术界的人,师兄的话太深奥了。”巩勇也道:“师兄说的这些好象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何健飞笑道:“是没有什么关系啊,只不过白讲给你们听听。不过接下来就非你们不可了。我不是说到谭星莞的事吗?现在那条小路已经没了,假如他真的是把提示留在那里,那么找它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找到当年因为大雨折返而幸免于难的四人,也许从谭星莞生前所说的片言只句中可以推断得出蛛丝马迹。”刘灿利道:“这样很难的啊,现在经过了五十多年,人事变迁很厉害,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学生会的权限。”何健飞道:“就是因为很难才找你们啊,送命的事我去干了,这些就留给你们了。我的意思也不是叫你们拿着个本子大街小巷地去问人,你们可以利用学生会搞一些大型活动,吸引那些老校友来参加,这不就万事大吉了?想我当年就是在校庆活动上逮到校园双雄的李老伯的。”
<P>巩勇道:“师兄记忆力太差了吧?校庆明明刚过。”何健飞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们触类旁通,没叫你们照搬,校庆过了,可以搞点别的嘛,比如说校友会、读书会、义务劳动等等之类的。”巩勇笑对刘灿利道:“这义务劳动就免了,校友会倒还有点可能。”刘灿利道:“照我看估计也不可能,因为学生会从来没有搞过这种活动,校长倘若问起来,你叫我怎么自圆其说?”何健飞一拍手道:“那太简单了。你就跟他说:正因为没搞过,所以才搞一次来玩玩,看看怎么样。”刘灿利气了个半死:“我看你是想把我们玩下台。”
<P>巩勇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你们两人一见面总是斗个没完。师兄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们的确义不容辞了。灿利,你就看在他爷爷来了的份上,少斗几句吧。”何健飞丈二摸不着头脑:“我爷爷?在哪里?”瞬间发现李老伯站在门外,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老伯,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
<P>晚上,月光如水,静静地笼罩着这飘飘扬扬的樱花,何健飞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在樱花路上,任凭淡淡的花瓣撒满全身。“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一股幽幽的冷气从背后袭来,何健飞悚然回头,只见青丝飘散,果然又是那个女鬼,何健飞道:“正想跟你说呢,你认错人了,以后不要再带我来这个地方。”女鬼听了,仍只是轻轻地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啊,你明明已经猜出来了啊!”何健飞见她不理不睬,不禁有些火大,提高了声调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以后不准……”正说到这里,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奇怪的似乎是拖着东西的声音,刚想转过身去看,那个女鬼忽然也提高了音调叫道:“你很久之前就猜出来了啊”何健飞一吓之下回头,只见那女鬼眼、耳、鼻、口处都留出了浓浓的鲜血。同时,何健飞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只差一个了。”
<P>七窍流血?!!何健飞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连一向熟睡的李老伯也被惊醒了,一个轱辘爬起来,连声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何健飞一抹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女鬼老是在缠着我帮她解开什么血色诅咒的秘密……”“血色诅咒??!”李老伯突然大叫一声,把何健飞再次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这么惊讶,难道你听说过这个女鬼的故事?”
<P>李老伯只是在房间里快速地转圈,半晌才对惊愕的何健飞道:“你确定她说的是‘血色诅咒’这四个字?”何健飞不解地望望他,点了点头。李老伯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是不是说血色诅咒已经复活了?”何健飞细细回想了梦中的内容,才道:“她没说过这句话,但是从她的意思推测,应该是这样。”“天啊!”李老伯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不可能的啊,血色诅咒明明已经彻底消除了啊!”何健飞心一沉:“难道说那血色诅咒……”李老伯已低低接口道:“那是校园的另一个恐怖传说,它还是在冤鬼路形成之前很久的事情了。”
<P>“血色诅咒传说始于建校的那一年,也就是1934年学校成立时就有了的。它跟冤鬼路一样也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图书馆。到我接任学生会主席时,它已经足足困扰了校园十五年了。
<P>我跟阿强正式接任主席的那天下午,即将离任的师兄突然把我们俩单独叫到办公室,并且亲手屏退其他人,临关门前还不放心地四处巡逻了一番才回来将门紧紧关上。那时我很奇怪,所有事情都已经交接完毕了,就是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交代,也不必弄得如此慎重吧?
<P>师兄回到办公室后,打开最底层的那个已经铺满灰尘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档案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发黄的白纸,郑重其事地递给阿强,那时阿强的脸色虽然奇怪之极,可是他仍不发一言地顺从地接过来,我忙凑上去看。偌大的白纸上只寥寥写了几行字:
<P>是年,三十六人死,血色诅咒,恐怖盛行。
<P>学生会于1934年
<P>我看得莫名其妙,阿强却脸色一寒,这下,连师兄也注意到了,问道:“你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吗?”阿强摇摇头道:“不,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过于恶心罢了。”现在想起来,阿强分明已经察觉了那股异常的冤气,只不过他在故意掩饰而已。
<P>师兄不疑有他,问我们道:‘你们怎么看这张纸?’我想也没想就接了上去:‘是恶作剧吧?’阿强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师兄道:‘阿强说的没错,你们不要小看这张纸,这张白纸其实是世代学生会相传的绝密档案,上面这几个字实质上记载着发生于1934年的大惨案,即通常所说的‘六·一三惨案’。’师兄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是当时著名的一大恐怖悬案,只是媒体迟迟不予揭露。
<P>1934年3月,学校刚刚成立,6月,图书馆落成。当时整个学校才招了三百人不到,因此旧图书馆也显得相对狭小。那是个木质结构的楼房,只有两层,第一层是社科书库,第二层是数理化书库。惨案发生在图书馆落成不久,也就是6月13日上午大约9:00,当时在数理化书库借阅的一名女生正在翻看一本化学教材,突然她听到轻轻的‘滴答’一声,连忙抬头四处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又低下头去翻书,这一低头不打紧,书的中间竟多了一滴殷红的鲜血,正在渐渐地化开。她吓得大叫一声,丢下书扭头就往外跑。这一来,惊动了整个书库的人。大家纷纷向外跑去,一起仰视着二楼。
<P>据说当时因为每个人都充满了无比的恐惧,所以图书馆里一片死静,大家都屏住气不敢呼吸。但奇怪的是,二楼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照常理说,如果一楼的人吵吵闹闹纷纷挤出门外,二楼没可能会听不见,要知道,木质结构特别容易传声,因此必定会有人跑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然而,那时,二楼竟比一楼还要死静。如果还按常理出牌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二楼出事了!
<P>每个人都不愿走,因为好奇心逼他们要看个究竟;每个人都不敢上去,因为神秘的可怕已经攫住了他们的心灵。大家就这样站在下面呆呆地看着,等着。
<P>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终于有了响动,‘汩汩’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一样。等到人们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再也控制不住,疯叫着冲出图书馆,四处奔逃。一股粘稠的,冒着泡泡的血红从二楼的楼梯缓缓流到一楼的地板,把整个楼梯变成了一座血色阶梯。
<P>——所以,血色诅咒传说又名图书馆血色阶梯传说。
<P>后来等到警察和救护车赶到时,图书馆已几乎成了一座血池,散发着冲天的腥鼻臭味。警察冲上二楼,只见一片狼籍,地下满是鲜血,却没发现一具尸体,也找不到血的来源,好象是平白无故冒出来一样。当时的警察局长发现了一个疑点。社科书库的所有书柜都倒在地上,书本到处散乱,好象经过什么激烈搏斗一样。只有靠西墙的一个书架没倒,架上的书本还安然无恙地摆在那里。于是他命令警察们将那个书柜搬开,果然,在墙壁上有四个用血写成的正楷字:‘血色诅咒’。传说因此而得名。
<P>事后统计,包括图书馆职工在内共计三十六人在这次惨案中神秘失踪。救寻活动维持了三天,范围扩大到五十里,始终是活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图书馆一度封闭长达半学期。
<P>1935届学生会为了平定人心,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查探这个案子,却一无所获。唯一有点帮助的信息是据居住在周围的老人们说,图书馆所在的那块地曾经是一片废弃的灵堂,十年前一场奇怪的大火将它烧个殆尽后,这里就经常出事。无法,学生会只好搁开此事,不了了之。然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迫使这件事再次提上议程。
<P>1935年6月13日,也就是去年发生血色阶梯惨案的那一日,一对恋人约会中无意经过图书馆,听见里面有响动,女的觉得好奇,男的就陪她进去看个究竟。图书馆里一片寂静,女的问了一句:‘有人在吗?’立时一阵大风刮起,馆内突然变了另一种景象,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一座毕生难忘的血色阶梯,一个血人立在楼梯拐角处,轻轻地问道:“你知道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女的大叫一声,全身出血而死。男的也满身是血,拼尽全力爬出了图书馆,被送到医院抢救几天后伤重不治,差不多已经淡忘的血色恐怖再次笼罩校园。</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六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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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
<TD width="100%">
<P>以后每逢惨案发生的那天,血色阶梯都会重现,传说如果猜得出血色诅咒的秘密,就能避过死亡。但是死的人越来越多,猜出的没有一个。学生会万般无奈,只好在每年的6月13日在图书馆外立一块木牌:如果你爱惜自己的生命,请暂时远离此馆!’尽管如此,血色阶梯似乎有招人魂魄的能力,每年依旧有人惨死。
<P>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传说不可更改,诅咒无法消除,学生会所能做的也仅剩下尽全力劝阻学生不要靠近而已。可我心中并不服气,我相信,凭着一身正气它不敢将我怎样。我和阿强偏不听师兄的吩咐,不停地查资料,不停地进行实地调查,依旧毫无头绪。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终于,6月13日到了。
<P>“那天,学生会如临大敌,定了好多方案,最后确定下来,由我和阿强两人进去,而其他的人就只在外面守侯,一等血色阶梯出现,血人出来,就立刻拿强光灯照它。
<P>历届发生的事件中,血人多在晚上12点正出现,然而当时钟沉重地敲响十二下时,图书馆里却依旧静悄悄的,不要说血色阶梯,连一丝风都没有。可我依然不敢松懈,说不定它就在暗处窥视着你。一点,两点,三点,四点,天色渐渐发白,一直到那轮旭日从东方跳起,我全然愕了,我想就是血人来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如此吃惊。
<P>霎时,屏了一夜气在外守侯的学生会干事们振臂高呼:“两位主席万岁!血色诅咒破除了!”
<P>“我被弄得糊里糊涂,手足无措,偏头向阿强一望,只见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我才最终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阿强搞的鬼。只是,他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努力呢?当冤鬼路事件结束以后,这最后一个谜题也真相大白了。
<P>“从此,血色诅咒传说一夜间在校园里消亡了,为了不留下负面影响,我们一致开会决定:将这个传说截断在49年,永远不为人所知。然而,今天,又从你口中吐出这个词来,由不得我不惊讶。”
<P>何健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她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说复活了。毕竟,她不是在图书馆出现的,而是在樱花路上,这就超出了血色诅咒的范围,而且,她还比血人多讲了几句,比如:‘你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啊!’”李老伯道:“但她是怎么知道‘血色诅咒’这个词的?”
<P>“你很久之前就猜出来了啊!”“你明明已经知道的啊!”“只差一个了。”不知怎地,这些词句忽然如电光火石般在何健飞脑海中掠过,在那一瞬间,何健飞想起了太多太多疑点:女鬼的眼睛,鬼界的特性,樱花路,哥哥道。在刹那间,只觉心头一块大石忽然炸裂开般豁然开朗。何健飞终于猜出了那女鬼的真正含义,他再没有丝毫犹豫,站起来依照法术界的致谢方式合掌对四周道:“何健飞谢谢姑娘苦心,必当竭尽全力,解脱姑娘。”只见西面那扇窗户突然吹进一阵冷风,攸地关上,一个黑影静无声息地飘过,转瞬即逝。
<P>李老伯一怔道:“你怎么给鬼道谢起来了?”何健飞声音略带苦涩道:“都怪我太蠢,一直没猜透这个谜。那女鬼三番四次来找我,不是骚扰我,是为了向我发出警告。”李老伯道:“什么警告?”何健飞道:“死亡警告,是关于血色诅咒的死亡警告。”李老伯一阵紧张:“那么说,血色诅咒到底复活了?”何健飞道:“不,是血色诅咒扩大了。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最低级的错误。我们忘了一件事,她是鬼,不是人!”李老伯不由斥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何健飞正色道:“不,这不是废话,我们知道她是鬼,却都拿她当人看,因此就把人的某些特征替代了鬼的特性。”
<P>李老伯紧接着问一句:“你可有证据?”“有!”何健飞道:“还记得我刚刚向你叙述的那一段话吗?”其中有一句‘那女鬼用令人心碎的悲伤和绝望的眼神望着我’就彻底错了。”
<P>李老伯问:“哪里错了?难道她根本就没有悲伤和绝望?”何健飞冷冷道:“你忘了,一般的鬼是没有眼珠子的!”他这句话一出,李老伯只觉全身一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P>何健飞继续解释道:“因为她是对着月亮,而我是背光的,所以那轮月亮投影到她眼眶里,再加上我的影子的遮拦,我便以为她是有眼珠子的了,事实上普通鬼的眼睛只有眼白,是没有眸子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望我。她也不可能望我。”
<P>李老伯浑然不觉:“这个能说明什么?”何健飞道:“说明她口中的‘你’,可能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这几句话中也许另有其意。”李老伯道:“但光凭这个还不能推出是警告吧?”
<P>何健飞道:“当然不能,但是确定了她是鬼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在我无法领悟她的警告含义时,她不惜以七窍流血的面容示我,传说七窍流血的情况是经过非常残酷惨烈的死亡过程,由于全身血管爆开才会有的,她是在向我揭示她死亡的性质。由此我想到了瞬间记忆。这个名词我大概跟你解说过吧。”李老伯道:“据说经过痛苦至极的方式而惨死的人,会在现场留下瞬间记忆,不断地重复着惨死前后的过程。”何健飞点点头道:“既然她是七窍流血而死,那么她必然会有瞬间记忆。”
<P>李老伯突然拍掌叫道:“难道她向你说的话都是瞬间记忆?”
<P>何健飞正色道:“不错!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是没有办法向人类表达自己的思想的,所以她一直在我面前演示着瞬间记忆,也就是说……”何健飞突然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她向我重复着重复了五十多年的那三句话。”李老伯霍然一声站起:“五十多年?你……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何健飞冷冷道:“是你告诉我的,是你说‘血色诅咒’在49年灭绝的。那么她一定是49年以前死的,才有可能得知这四个字。”李老伯颓然跌坐回椅子里:“阿强的苦心毕竟白费了,原来早就有人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何健飞叹道:“只可惜那个冤魂猜出了这个秘密以后,并没有广布天下拯救校园,反而是用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最终酿成了这个苦果。”
<P>李老伯象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那那个低哑的声音怎么解释?”何健飞沉吟道:“我想这也是瞬间记忆的一部分,那应该是冤魂说的。她骗取了那个女孩生命的帮助,解开了血色诅咒之谜,并承诺会解脱她。但利欲熏心的她在成功之后,显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李老伯点头叹道:“骗取心仪自己的女孩的生命作代价,他真是猪狗不如。”
<P>两人谈话间,天色不觉渐渐发白。何健飞望望窗外,打个哈欠道:“无论如何,这些只是推论。听说徐传也曾发现过图书馆里逸出异常的灵气,解咒步伐要加快了。
<P>或许他还发现有新的情况,我等会儿再去那防空洞一趟,就可以对这死亡警告下一个水落石出的结论了。”李老伯一惊:“你还要进去?你忘了上次差点就出不来了吗?”何健飞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有你在场,若是我一个人,对付那些杀气绰绰有余。”
<P>今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但防空洞里却是一片昏暗。为了以防万一,何健飞把照魂铃挂在洞口,左手拿着乾坤镜,步步为营,来到了右上角的那堆高耸的血苔和泥土的混合物前,轻轻地拨开它,顿时,何健飞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不出他所料,泥土里掩埋着三十六具完整的人类骸骨!刚好符合了血色诅咒之数,原来这条路是当年那个冤魂秘密进行诅咒的地方,在这里拖过三十六人的尸体,怪不得血腥味这么浓厚。
<P>事情既已归结,何健飞便撤出了防空洞。拨开野草,只见巩勇和刘灿利笑着围着李老伯,正热切地说着什么。何健飞不禁一愕:“发生什么事?”刘灿利瞪向他道:“你明明知道‘校园双雄’是我们的偶像,为什么还骗我们说是你的爷爷?”何健飞气道:“谁承认了?是那个死老头非要冒充的!”转眼见两人笑谈正欢,不由心中一动,也笑道:“事情办成了?”巩勇笑道:“嗯,定于下星期一举行51届校友联欢会,到时任学长处置吧。灿利为此挨了校长不少批呢。”李老伯奇道:“何健飞,你又想干什么?“何健飞道:“当年我是怎么守株待到你这只兔的,今天也就怎么样逮到另外一只兔。”接着对巩勇突然话锋一转:“我们这里可有学过日语的人?”巩勇一愣:“有的,做什么?”何健飞道:“关于徐传解咒的书,我找了半天只有一本日文的和罗马尼亚文的,我想罗马尼亚肯定没有人懂,日语应该可以翻译出来。”刘灿利笑道:“那你可真找对人了,巩勇可是日语大行家。”何健飞奇道:“咦,你是学日语的?”巩勇笑了笑:“我曾经在日本留学过一段时间。”何健飞惊叫:“哇,你好有钱啊!那么今天中午你请吃饭吧。”刘灿利马上举双手道:“赞成!”李老伯笑嘻嘻地说:“我不在乎,只要有人请就行了。”急得满头汗的巩勇刚想辩解,已被刘灿利推搡了一把,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P>巩勇再次滥用职权,将校医院的诊室周围的闲杂人等清理的一干二净。常晓君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过来,此刻正焦心如焚地望着在床上因注射了麻醉而静静的躺着的徐传。刘灿利和李老伯在摆设香案,说是摆设,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在正中央摆一个古迪鲁神的标志符,在左边放一个古迪鲁神的枯枝神杖,右边放那个护身符,只不过正中那个标记符最为紧要,其尖顶处必须对准徐传身上那个印记的中心。
<P>众人正在忙乱间,何健飞已捧着一堆咒书进来了,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何建飞明白自己身上的压力,苦笑道:“我只是勉力一试,倘若不能成功,不要怪我。”常晓君先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徐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何健飞道:“不会,最多是送到罗马尼亚解咒,比较麻烦罢了。”
<P>见一切准备妥当,何健飞示意刘灿利点起一盆火,放到床前,他左手抱住咒书,右手平按在标志符上,念道:
<P>“魔界之门向汝等敞开,
<P> 头颅鲜血任汝等歆享,
<P> 伟大的神啊,
<P> 凭借你的名义,
<P> 将这万恶之锁解开!”
<P>咒语刚刚念完,标志符顶射出一束黑光,瞬时于徐传身上的印记互相融合,之后互相碰撞,整张床猛烈震动,徐传的脸上显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何健飞暗叫不妙,加在徐传身上的诅咒已经有了野性,不服起标志符来。在此危急时刻,何健飞转头对右边的护身符大喝一声:“主人如此受难,你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护身符突然迸发万道白光,在白光的推动下,只听“啪啦”一声,徐传身上的印记碎裂在黑光中。一屋子的人顿时欢呼起来。
<P>徐传缓缓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脸庞掠过,常晓君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徐传这才醒悟过来诅咒已经消除,回想以前种种,不禁流出泪来。等到感情平复过来,徐传才抬头四望,巩勇和刘灿利他是认识的,而那边一个老人挺陌生的,站在案台前的那人看上去很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怔了半晌,看见桌上的护身符,才明白过来,连忙双掌合十念道:“圣祖开天,成于九华。本人乃九华山第二十九代清悟大师的俗家弟子徐传。”一屋子的人听得懵懵懂懂,何健飞却清楚这是法术界同门互报名号的形式,不敢怠慢,也连忙合掌道:“万物灵慧,始源五台。本人乃五台山第三十七代智能大师俗家弟子何健飞。”
<P>徐传吃了一惊:“何健飞?是他?”(注:这里顺带一提,道佛两家各占宝山,各有宝号。其中佛家以少林、五台为北斗,传到第三十代“空”字辈时,多是俗家弟子,中间以五台山的何健飞入门最早,修行最高,人称“佛家第一弟子”。而道家则首推终南、乾元,第三十代中也有极多数为俗家,终南山的陈星寒(又名孤星寒)辈分最高,为“道家第一弟子”。上次道佛两家联合作水陆龙华会,正是这两家的第一弟子捧香,所以徐传还有些许印象,而道佛两家中,又以五台山智能大师辈分最高。
<P>他当年夜观天象,曾云:“空字辈所历凡劫甚多,恐怕不易化解。”因此各派在空字辈中纷纷招收俗家弟子,导致一时出现光头的少,有头发的多这种怪异现象。这是闲话,就此打住不提。)
<P>却说徐传听到何健飞的名头,先吃了一惊,心下暗想:“怪不得能猜破我无字之谜,解开诅咒,有此人来,万事无忧。”想到这里,挣扎着下床道:“多谢师兄援手之恩。”何健飞连忙叫常晓君扶着他上床去:“同门相济本来是应当的,何必多礼?”徐传望向巩勇和刘灿利笑道:“我负了你们所托了。但你们怎么找得到这么厉害的人来?是不是有人指点?”刘灿利抢着道:“不是我们找他的,是他自己撞上门来的。你可知道他是谁?就是当年解开冤鬼路之谜的那位学长。”
<P>徐传再次吃了一惊,望向何健飞,只见他微微点头。徐传长呼一口气道:“原来是师兄手笔。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停一停,正容问道:“师兄以为这个厉鬼比当年的冬蕗如何?”何健飞正想劝他多多休息,不想他忽然正经八百地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问的是哪个?”徐传吓了一跳:“难道不止一个?”何健飞道:“不错,不止一个。我已经看到了‘哥哥道’传说中那个白衣女鬼了,加上你所见的,目前为止应该是两个。”徐传忙不迭地问:“那女鬼与师兄的法力相比怎样?”何健飞把手一摊:“没得比。”徐传道:“是她不够你打还是你不屑于收她?”何健飞耸耸肩道:“都不是,我不够她打。”一时间,满屋的人除了深知内情的李老伯为何健飞的调皮莞尔外,都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因为何健飞已经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法术界最高手了,万料不到竟会如此严重。</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七章</B></FONT></CENTE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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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width="100%">
<P>霎时,一群人像炸开锅一样,常晓君最先抢问:“那我们会不会死?”刘灿利忙接着道:“死倒没所谓,能不能有其他办法降服它?”巩勇接着献计:“降服不了就同她一拼算了。”徐传忙一摆手止住一帮外行的乌鸦嘴,问何健飞道:“那师兄的意思是否想请师傅前辈们出马?”何健飞道:“肯定要的,那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尚能悠闲飘动,我当初见了冬蕗,也够惊奇的了,近日见了她,才知自己目光短浅,我想以那女鬼的功行,目前还无法压过孙中山先生的正气,但到了七月十四就不妙了。”
<P>徐传面色惨败道:“传说今年七月十四鬼界之门会敞开,是不是真的?”何健飞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清楚。但这件事必须在七月十四日之前了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P>徐传是个聪明人,话问到了这上头,也就不往下了,话锋一转道:“那师兄比另一个厉鬼,又怎么样?”何健飞道:“我还没跟它打过照面,还不清楚,倒是你说说看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样?”那正是李老伯他们最想知道的,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P>徐传怜悯地看了一看两眼哭的红红的常晓君,慢慢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天晚上,我们走到哥哥道时,我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进去,但晓君小武他们已经走上去了。那时为了不引起人心的大波动,查探‘哥哥道’的事我必须守口如瓶,也心想着有我在场,那厉鬼估计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就跟了过去。
<P>“促使我不阻止他们走‘哥哥道’的另一个原因是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一开始一路走着都没事,但我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慢慢腾升。走到约摸一半时,我终于清楚我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条小路安静的出奇,没进来的时候明明狂风扑面,走进小路却立刻变成一潭死水般。我马上警觉地向前方及左右察看,可是两边都是浓密的野草,什么都看不道,前方倒是一览无遗。我又不敢回头望后,怕万一打草惊蛇。
<P>再走下去,我兜里的护身符开始隐隐的发出光来,这说明我们已渐渐逼近阴气的中心了而我却连它在哪个方位都不清楚。于是我开始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开了法界手表。”讲到这里,徐传见除了何健飞以外的其他人都茫然不解,就转口解释道:“法界手表开了之后,会放出照鬼光,能够将周围的非人类的东西映射在表带上,这也是为什么手表表带打磨过的原因。然后我装作看时间抬起了手腕,那厉鬼大概并没有想到我已察觉到不对,被我逮了个正着,表带清晰地映出了它的影像。”说到此处,徐传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何健飞一眼,何健飞心神一凛,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P>徐传淡淡地道:“一个很诡异的物体,姑且可以称之为鬼吧。它并没有飘浮着,是着地的。其形状就象是……打个比方说吧,就象是古时砍头后示众的那般,一根棍子挑起头颅,立在地上,正在悠悠的游走。说实在的,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何健飞几乎难以置信:“棍子??!!”徐传惨笑道:“可怕吧?九华山历来以镇慑心神出名,但那天晚上,我却异常慌乱,频频地猛看手表。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你想象,一根棍子似的物体支撑着披头散发的头颅,在明亮的月光下,在我们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逼近……
<P>“我曾在罗马尼亚游学过一段时间,在那期间,我拜访了不少古庙,特别对古迪鲁神感兴趣,对其法术了解甚多。当我看到表带上反映出一抹红光从那头颅的口中吐出,然后小武就浑身青紫地倒下之后,我就明了,不仅我不够它打,护身符也抵挡不住。此时此刻,我情急之中便借助了古迪鲁神的力量。”
<P>徐传象是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似的,就此匆匆结束了这十五分钟的惊心之遇。同时大家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何健飞早呆在椅子上,就算查遍佛家史籍,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的鬼形式。他听师父说过,民间往往因财力物力所限,变通出各种方法来埋葬死者,因而也衍生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厉鬼,但是棍子形……
<P>51届校友联欢会这个不伦不类的聚会活动终于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开幕了。巩勇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昔日红石顶那条路的入口,只见何健飞、李老伯、刘灿利、徐传、常晓君都坐在一处石堆上谈天。巩勇又气又笑:“你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小心把兔子都吓跑了。灿利,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怎么可以不出场呢?”刘灿利极不情愿的站起来。何健飞笑道:“对咯,这个小子太健谈,坐在这里叽里呱啦的,根本没法等人,趁早带了他去。”徐传对常晓君道:“你也去吧,你也是学生会干部,免得我在这里又担心你。”巩勇道:“那李老伯呢?那些老校友肯定很崇拜你了。”李老伯道:“那有什么用?我们找的又不是他们。总之,我是跟定了何健飞。”
<P>见巩勇等一行人渐渐远去,何健飞立起身道:“是时候到旁边躲起来了。”徐传讶异道:“不是吧?真的要打埋伏战?在这里等就行了。”何健飞道:“人家来这里是为了凭吊谭星莞的,我们三个大石头堆在这里,谁还有心情去凭吊?还是乖乖躲着吧。”
<P>草丛里又湿又热,蚊虫也多。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徐传忍不住了:“师兄,我可不可以出去活动一下手脚?”何健飞嘘了一声道:“安静!有人来了。”徐传一惊,细心倾听。果然在不远处传来微弱的人声。何健飞望望对面道:“李老伯怎么在那边毫无声响?有点不对劲。”
<P>声音越来越近,一条疏长的人影斜斜地拖在地面,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挽着一个大包,踽踽独行,来到大石块面前,那老妪将包打开,掏出一个香台,几支蜡烛,几个凤梨,恭恭敬敬地按“品”字形排列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举目四望,野草丛生,极其荒凉,那老妪见此情形,心有所感,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星哥,我看你来了!我又看你来了!我带了你最爱吃的凤梨来,你现身见见我好么?星哥,我知道你是冤死的,你肯定不甘心去投胎,看在我没几年活的份上,出来见见我吧!”诉到最后,伏地泣不成声。
<P>“请问你口中的‘星哥’是否指谭星莞?”原来是性急的徐传再也按捺不住,那老妪见突然从大石边跳出一个人来,吃了一惊,忙拭去泪珠,厉声问道:“你是谁?
<P>为何在此存心窥视?”徐传忙道:“我不是存心窥视,听婆婆的话,似乎有冤屈未申。因此想……”老妪拄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敲:“放肆!你活了多少年?敢说这么没大没小的话?我老婆子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小后生来管。”徐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直急得满头大汗:“老……老婆婆,那‘星哥’是否指谭星莞?”一听到“谭星莞”的名字,那老妪整个脸色都变了,又青又白的,紫筋都起了,颤悠悠地举起拐杖道:“今天就赔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个无理的小畜生!”
<P>说时迟,那时快,何健飞“刷”的一声从草丛中站起大声道:“且慢!”从路那边也突然窜出一个人大吼道:“住手!”老妪怎么想得到还有人埋伏,一吓,手中的拐杖就凝住不动了,定睛细望,幽幽叹了一声,放下拐杖:“原来是你。好多年不见了,主席。”来人正是陈老伯。何健飞站在那里不知所云,陈老伯怎会来这里?
<P>陈老伯缓步走向老妪,淡淡道:“五十多年了,我们也行将入土的人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耿耿于怀。”老妪惨笑了一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容不得别人诋毁他。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但他背着这口黑锅近半个世纪,我又怎能不耿耿于怀呢?”
<P>何健飞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当年谭星莞被人冤屈了,连忙高举双手道;“是谁?是哪个混蛋说谭星莞前辈是坏人的?他是千年一遇的大好人!”一边叫一边朝徐传使眼色,徐传这才会意过来,也连忙大喊道:“对对对!谁要敢说他是坏人,我就跟谁拼了。”
<P>老妪闻言,又惊又喜:“你们……你们也相信他是清白的?”何健飞见时机已到,鞠了一个大躬道:“若不是这样,我们又何须在这里恭候大驾,还望婆婆告知内幕,感激不尽。”老妪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何健飞几眼,又望向陈老伯,陈老伯道:“你只管放心,他若是信不过,我就不会专门跑来这里会你了。”老妪道:“都五十多年了,还能查得出什么来?你们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P>陈老伯勃然变色道:“他生有冤屈,是你说的;他死不瞑目,是你说的;如今不要查它,也是你说的!我知道你为了追查他的事经历了大风大浪,吃过了大苦大难,难免会心灰意冷,但是想想当年你在我面前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豪言壮语,须知他没有负你,你为何要负他呢?”老妪呆立不响,半晌掩面大哭,吟道:“红楼之国何多姝,红楼之国何多姝。星哥,我对不起你啊!”何健飞和徐传对望一眼,均骇异至极。
<P>“五十多年了,整整五十多年了,可它却象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在我脑海里一清二楚的。我喜欢星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让人摸不着头绪。直到那一天,轰动全校的事件发生了。那天我如常去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张君行又缺席了。他已经三天没有来上课,当时老师很恼火,拍着桌子问我们他究竟还想不想来上课。大家都向星莞看去,因为他是张君行最好的朋友,自然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星莞那天看上去很是忧郁。从张君行没来上课的那天开始,他就很少说话了,总是一个人坐着沉思。我看他低着头,就知道他又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留意老师的话,连忙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迟缓似乎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来,正碰上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P>“老师问他道:‘你是知道张君行去干什么的,是不是?’我刚刚想起身为他辩解这几天他为张君行已经茶饭不思,谁知他却点点头,稳稳地道:‘是的,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老师立即道:‘那你快去把他叫来。’他缓缓地摇着头道:“他不会来上课的,我也叫不了他了。’他这句话一出,全班都吃了一惊,这不明摆着糊弄老师吗?可我知道他讲这两句话一定另有深意,星莞不是个爱开玩笑和说谎的人,尤其是在这么凝重的场合下。可是老师已经怒不可遏了,拍着桌子大吼道:“出去!出去!”星莞被罚出去站了。
<P>这件事最后连教务处主任都惊动了。因为星莞平素成绩非常优秀,行事十分稳重,很多老师都很喜欢他,学校还立了他做学习模范。可今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语言怪癖行为乖张,还当面顶撞老师,也由不得老师不发火。后来是主任出面,说了‘怕影响不好’‘会私下教导他’之类的一大箩筐的好话,才是星莞终止继续站在走廊上的命运。
<P>一下课,我便直接去找他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去叫他回来。’他呆呆地站着,半晌眼里沁出两粒大大的泪珠来:‘已经不行了,不再是以前的了。’说完他便转过身,也不拭掉泪珠,慢慢地走了。
<P>我震惊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星莞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坚强的,居然他也会在人前流泪,更想不到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流泪。我直觉感到,有大事发生了。
<P>然而不等我想明白是什么事,灾难就突如其来地降临了。第二天,保卫处送来消息:张君行死了,死亡原因怀疑是自杀。一时间,全校震动。因为大家知道他是调查49年冬蕗事件最有成就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撒手而去了。原来星莞早就知道了张君行死亡的消息,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做事不对劲。我自以为想通了,谁知怪事却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P>首先我们几个人约定一块去给张君行的墓上个香,沈放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烧,而且烧到不能走动。大家去看他时,已两天没开口的星莞突然对他道:‘值得吗?’大家都愣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谁知沈放的回答更奇怪:‘你不值得吗?’之后星莞就紧闭嘴唇再也不开口了,沈放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有人见状,就上来推了沈放一把笑说‘你们打什么哑谜’,才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P>沈放既然不能去,那么拜祭的只剩下十个人了。次日清晨,我们一行十个人就沿红石顶向山上进发了。星莞那天非常消沉,越走越慢,渐渐拉开队伍,我怕他出事,停下来等他道:‘快点罢,你今天怎么体力不支的样子?’他抬头望望前面,这时其他人已经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
<P>星莞吁了一口气道:‘正好,两个人一起,我正有些话要和你说。’不知怎地,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记本递给我道:‘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保存它,不要轻易示人。’我心里一阵甜蜜,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他又道:‘你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暂时留在这里一会儿。’我抬起头刚想问他有什么事,却见他站在那里,淡淡地笑着,宛若一棵临风而立的松树。说实在的,我很少见到他笑,尤其是这种笑。我看得一呆,脸一红,也顾不及问,匆匆揣起日记本就走了。
<P>谁能料到,那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从此不知所踪,警察搜遍了整个山头,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与此同时,据说记载着重要资料的张君行日记却出现在沈放手中,再过四日,施婷因为伤心过度而自杀,附身于日记本上杀人。那时,人们都说,张君行之所以不把日记传给谭星莞,而把它交给沈放,是因为谭星莞生了异心,背叛了张君行,但是他后来也没得到好结果,还是被冤鬼杀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头都快炸裂了,发疯似的四处奔跑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所有的人都说他是坏人,可他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P>何健飞见他越说越激动,都不知岔到哪里去了,连忙打断她道:“那本日记本可以让我们看看吗?”老妪望了陈老伯一眼,陈老伯微微点头,老妪这才珍重地从包中拿出一本封皮日记本,道:“我保存它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你们看,还象新的一样。”
<P>何健飞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轻翻开扉页,上面有一首用钢笔写成的诗,字迹异常清秀工整:
<P>六美吟
<P>红楼之国何多姝,颜若天仙美如玉。
<P> 霪雨纤手夜凭栏,红颜缘何守广寒。
<P> 绫络绸缎裹颜色,嫩竹细枝罩秀丝。
<P>老妪惨笑道:“呵呵,颜若天仙美如玉,颜若天仙美如玉,到头来已经苍老不堪了。”何健飞道:“这首诗并未意尽,似乎尚未完作。”老妪点点头道:“他是校园文学社社长,对作品要求十分严格,宁不结尾也不续貂,如果实在没什么好句子接下去的话,他就会只作半首。”何健飞心想:“恐怕谭星莞的用意是指这里的提示并未完全,还有半首在别处。”但他并不做声,继续往下翻去。老妪道:“不必翻了,后面什么都没有。”何健飞不听,仍然在翻,果然,在偏后的中间一页上左上角用铅笔淡淡写了几行字,老妪惊呼一声:“天啊,原来这里还有的啊!”
<P>这意外的发现促使人们都靠拢过去,紧紧围绕着何健飞,只见那上面记载着几句奇怪之极的问答:
<P>写给谁?
<P> 走了的人。
<P> 谁写的?
<P> 下去的人。
<P> 为什么?
<P> 因为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八章</B></FONT></CENTER><BR>
<CENTER>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700 border=0>

<TR>
<TD width="100%">
<P>大家看得都愣在那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妪见何健飞望着那首诗只是沉思,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猜出是什么意思了吗?他是不是在说我?”何健飞一怔,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写给谁,走了的人’,你不是先走了吗?他还留在下面,是‘下去的人’。至于最后一句,呃……是说你……是他的人……”徐传难以思议地瞄向何健飞,暗捅他道:“不是……哎哟!”原来何健飞抢先踩了他一脚。
<P>老妪含泪接过日记本道:“好,好,好,星莞也真傻,一首就行了,我早就明了你的心意了,你还这么煞费苦心弄成这样做什么?”一抹红晕闪现在满是皱纹和寿斑的老脸上,形成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奇异风景,何健飞他们不由呆了。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一个细雨飘飞的季节里,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静静地站在山上,满带着红晕显露情窦初开的羞涩情怀……
<P>望着老妪远去的背影,何健飞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徐传望望他道:“为什么不对她说实话?那首诗根本不是写给她的,也不是这样解的。”何健飞道:“虽然这个错误铸成了五十多年,但毕竟是个美丽的错误,我又何尝忍心戳破它,就让她带着满足去吧。”陈老伯道:“这话不错,她这一生已经太坎坷了,就让她有所补偿吧。”
<P>何健飞向徐传介绍了陈老伯,才笑道:“陈老伯,多谢赶来,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陈老伯道:“我原本也不知,是学长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学长?”何健飞心念未定,李老伯已经从另外一边的草丛中站起来道:“就是我啦,幸亏我灵机一动,果然这兔子不象我这只那么通情达理,若不叫了小陈来,如何压得下去?”众人回想起刚才错漏百出的“危险”镜头,均禁不住哈哈大笑。
<P>刘灿利从远处匆匆跑来,见众人开心的样子,不禁喜道:“找到了吗?”巩勇也闻声赶来。其时徐传已经将那首诗和几句问答抄了下来,刘灿利连忙抢过去看,看了半天,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哑谜吗?”何健飞笑道:“这个不是你的研究范围了,我跟李老伯会告诉你是什么意思的。你跟巩勇只粘着徐传不放就行了。”巩勇道:“可是有什么任务分配给我们?”何健飞道:“徐传自然清楚。”晕乎晕乎的徐传连忙把何健飞拉到一边道:“你别诓他们了,我哪有什么任务?”何健飞突然变了一种声调,声音变得凝重异常,一字一句地道:“有!你听着,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必须给我访遍佛家七大名山,还有道家三十二福地,一来问此根源,二来广邀法友道兄前来助手。如果你半途真的遇上什么鬼怪阻挠而无法按期赶到的话,可以延期几天。但是切记,若过了七月十四,所有都没得救了。”徐传吓了一跳,但他丝毫不动声色,低声道:“那冤魂真的厉害至此吗?”何健飞道:“它是我从未见过的最强敌手,此刻最紧要平心静气,不要给它看出丝毫破绽,私下抓紧开展,这样才能暗渡陈仓。我有一句偈赠你,你听着。”按照法术界的规矩,如果有长辈赠偈,一定要半跪聆听,徐传望望四周欢笑的人群,为难道:“不跪了罢,我只拱手代礼。”说着暗暗拱了手,何健飞只点点头,念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徐传吓了一跳,听这最后一句,似乎凶多吉少,暗暗寻思道:“观音伶仃是什么意思?”见何健飞似乎是念完了,再拱拱手道:“多谢师兄赠偈。”
<P>两人于是又回到中间来,刘灿利奇道:“你们两个偷偷跑到那边商量什么事情?”何健飞道:“偏你眼睛尖,什么都看得见。我和他商量怎么变魔术行不行?”
<P>巩勇道:“我不信,难道法术可以跟魔术通用?”何健飞道:“你们不信,我就变一个给你看看怎么样?”李老伯从来没见过何健飞变过什么魔术,知道他是唬大家,连忙道:“既是如此,你变出个人给我们看看。”何健飞道:“我正想变个仙女出来给大家看看,徐传,作法!”徐传正在一边莫名其妙,一听何健飞叫他,生怕叫他扮仙女,连忙后退道:“不,不,师兄别开玩笑。”李老伯哈哈大笑道:“你看人家还不肯配合呢!”
<P>何健飞笑道:“我一个人也成。”说着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树上掷了过去道:“仙女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只听树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阿唷!”刘灿利大吃一惊,喊道:“女鬼呀!”霎时,众人都吓得脸色发白。何健飞猛敲了刘灿利一个响头道:“是仙女,不是女鬼,你明摆着跟我作对。”只见一位少女从树上轻轻跃下,含笑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大家,笑道:“原来师兄早就看见了。”何健飞笑着,合掌道:“万物灵慧,始源五台,五台山智能大师弟子何健飞。”那少女知道规矩错不得的,也忙回礼道:“大慈大悲,南海普陀,普陀山灵清师太弟子巧儿奉师父手谕,特来协助师兄。”
<P>原来是同道中人,徐传也忙上前见礼,笑道:“原来是师妹大驾光临,我还以为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师妹远程而来,辛苦么?”巧儿笑道:“我就在你们旁边那所大学读书,近得很。”徐传笑道:“那也算是辛苦了。”陈老伯嗔道:“我不是从更远的地方跑过来,又没见你慰问我?”李老伯忍不住笑了起来,刘灿利走上去拍拍徐传肩膀道:“老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不用这么急着表露心迹,原形毕露啊?”
<P>“哄”的一声全部人都大笑起来,徐传红着脸辩解道:“不是……我只是纯粹的关心而已。”巩勇也走上来搭住刘灿利的胳膊道:“就是嘛,你看灿利多含蓄,不到有把握时决不出手。”“哈”的一声,原来是何健飞也忍不住了。刘灿利狠狠瞪了一眼巩勇,窘道:“你还是不是我哥们?”何健飞接道:“还是巩勇老练,鹬蚌相争,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巩勇想不到最后反被何健飞摆了一道。
<P>李老伯见难得至极的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连环套局面已经形成,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了,巧儿姑娘,我们正要分组,你就来我这组吧,免得那边三条大色狼在虎视眈眈,我这边总算好一点,只有一条。”
<P>话音刚落,除了狼狈不堪的何健飞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笑倒在地。树上,一个白衣的女孩坐着,静静望着下面欢笑的人群,半晌,幽幽叹了一声:“是你逼我的,何健飞,是你逼我出手的。”
<P>话说何健飞七拐八拐带李老伯和巧儿来到图书馆的古籍文献室里。李老伯道:“来这儿干吗?”何健飞道:“谭星莞生前不是文学社的社长吗?他也在那首诗中明确提示了我们,‘红楼之国何多姝’,所以现在我们就去找‘姝’也就是美女的意思。”李老伯道:“我听不懂你这大色狼究竟在说什么?”巧儿笑着插口道:“我猜师兄的意思,必定是谭星莞借用‘姝’这个词来指代有价值的东西吧?”何健飞白了李老伯一眼:“看,比你小四、五十岁还强过你。”
<P>果然不出何健飞所料,在目录中可以看到,谭星莞生前酷爱红学,发表了数百篇红学评论,而最凑巧的是他还编写了一本书,书名就叫做《红楼之国》。何健飞丢下目录就往书架跑,所有惊天的谜底都蕴藏在那本书里面了。
<P>那本《红楼之国》此刻正静静尘封在一排书架的最下方一个角落里,下面赫然有三个触目惊心的清秀小字“谭星莞”。何健飞顾不得脏,抱起来翻开了目录,中间第三十九页处明白标着这样一行题目:“赠张君行”。
<P>翻到第三十九页,只见惟独那一张并不是打印的,而是他亲自书写的,那整齐的笔画一如日记本上那般,诗云:
<P>赠张君行
<P>子期知音伯牙君,高山流水布帛音。
<P> 离别依依道不尽,笔生妙花泪难定。
<P> 纷纷繁繁千姹紫,辗辗转转水碧清。
<P>何健飞不胜伤感道:“原来这半首诗在这里,至此,最后的提示终于全了。谜底也最终解开了。”巧儿道:“不见得罢,这只是一首很平常的悼念朋友的诗。”
<P>何健飞道:“正是如此,才能逃过大劫。这首诗其实是‘六美吟’的后半首,即是说要跟‘六美吟’联系起来看。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六美吟’时就觉得不对劲,看到后来,才想起他题为‘六美吟’,但诗中根本没有六美,如果把诗中每个动作单独分开,借喻一美的话,除去第一句和第四句,也只有四个美人,所以题目中的‘六美’是另有所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指代每句诗中有‘美’含义的字。而这些字在每句诗中的位置,正是解开这首赠张君行诗的钥匙!”李老伯道:“你难道是说,这首诗是嵌字诗,谭星莞将六字信息隐入其中,而‘六美吟’则指出了字所在的位置?”
<P>何健飞道:“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合理解释。诗中的第一句很明确就是那个‘姝’字,在第七位,第二句就更不用说了,是‘美’字,列第四位,第三句只有‘纤’字符合要求,是第三位,第四句‘红’字第一位,第五句有点难度,但是照前面两个‘颜’字都排除的情况来看,着重点是色字,仍是第七位,最后一句‘秀’字,第六位。综合起来,顺序就是:七四三,一七六。巧儿,排出了什么?”
<P>经过一番筛选,纸上只剩下六个字,分别是:“君、布、依、笔、紫、碧。”巧儿摇摇头道:“不通,不知是什么来的?”何健飞道:“肯定是谐音字,哪有这么容易猜出的?”三人于是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乱排一通。忙乱了半天,李老伯最先开口道:“我好象已经排出了,哈,终于这次可以快何健飞一步了。”其他两人赶忙凑过来看,只见李老伯排出的是:“君不(布)必(碧),依纸(紫)笔。”巧儿仍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的?”李老伯解释道:“就是叫我们不需要照着纸上所说的去想去做。”
<P>何健飞笑骂道:“胡说八道!既然不必依纸笔,那还叫我们看这些诗干什么?我还是快你一步。我想,谭星莞除了这三处,再无其他任何注解留下来,这就是说,他预先已经把顺序排好了,不需要在另行解开顺序之谜。排除了顺序打乱的可能以后,答案就出来了。”说着,把自己排的结果拿给他们二人看,只见纸上排出的是:“君不(布)义(依),必(笔)自(紫)毙(碧)。”巧儿拍手笑道:“是这样了,这句取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又笑向李老伯道:“老伯把‘紫’跟‘纸’的拼音都搞错了,一个卷舌一个是不卷舌的。”
<P>李老伯不服气道:“但这只是一句呵斥语,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何健飞道:“所以谭星莞才又处心积虑地设计了这几句问答。‘写给谁?走了的人。’诗题为‘赠张君行’,肯定是为张君行写的,况且在古语中,‘走’也有‘死’的意思。‘谁写的?下去的人。’这个很明显是指谭星莞本人。姑且不论‘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来看第三句,‘为什么?因为走了的是下去的人。’这句是最重要的。谭星莞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必将死亡,因而用这种方式揭露了张君行的死亡之谜——他们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
<P>李老伯抢着道:“照你这么说来,谭星莞是被冤魂杀死的,所以张君行也是被冤魂杀死的。这不两句废话么?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何健飞突然问道:“谁说谭星莞是被冤魂杀死的?”李老伯怔道:“这不是你推理出来的吗?”何健飞道:“那是推理,不是确认。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推理是错的。”李老伯毫不放松,紧逼着问道:“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自杀!绝对是自杀!”这一答案对李老伯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一愣之下居然答不了话。巧儿连忙插进来问道:“可有证据?”何健飞道:“证据就在‘六美吟’的最后两句里面,那其实是两个字谜。‘绫络绸缎裹颜色’,丝字旁加个色字,是绝字;‘嫩竹细枝罩秀丝’,丝是头发,也称毛发,竹字头下一个毛字,是位笔字。所以谭星莞留下的最后信息就是‘绝笔’二字!这首诗其实就是他的诀别诗!”
<P>李老伯大梦初醒道:“这么说……”何健飞缓缓道:“张君行也是自杀的。”巧儿惊呼道:“他……他为什么要自杀?”何健飞道:“这个,谭星莞也已经把答案交给了我们。”巧儿道:“难道‘君不义,必自毙’的‘君’是指……”何健飞冷冷道:“不错,正是张君行!我们千心万苦要找的冤魂其实就是他。我们都被他骗了。”
<P>话音刚落,外面狂风顿起,飞沙走石,刮得那些大树隆隆作响,好象要向这屋子压过来似的,紧紧贴着窗户来回用力摩擦,只听“喀嚓”一声,窗户上瞬时出现了几条裂痕。巧儿变色道:“坏了,有一股强大的冤气正向我们快速冲来。”何健飞静静道:“让他来吧,我早知道他要来的了。”
<P>不一会儿,窗外响起一个沙哑飘渺的声音:“何——健——飞,你还真是绝顶聪明。”何健飞冷冷道:“过奖了,哪比得上阁下城府,蒙了这么多人五十多年,还一直把你当正义的一方。”那个声音哈哈大笑:“可你毕竟胜我一筹。谭星莞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当年我想破头,始终无法破解他的谜语。想不到你主动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不过,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就可以苟延残喘多几个钟头吗?”何健飞道:“反正我还没有跟你照过面,鹿死谁手也还未知。我早已吩咐了人出去外面请救兵来了,依阁下目前的功力,恐怕还不能挣脱孙中山先生的正气而冲出校园追杀他们吧?”那声音悠悠道:“你说呢?我现在只要杀了你就成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狂风突然停止了,窗外竟然再无声息。</P></TD></TR></TABLE></CENTER><A><BR>
<CENTER><FONT color=blue><B>第九章</B></FONT></CENTER><BR>
<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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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
<TD width="100%">
<P>李老伯胆战心惊地向四处望望:“走了么?”话才说完,巧儿突然把他往旁边一推,大叫道:“危险!”同时身形滴溜溜而起,喝声:“普陀金线”从她的手指中弹出几条金线,疾速向窗外窜去,不多时金线一紧,仿佛已经缠住了什么东西,巧儿忙念咒道:“如尽有智,如所有智,万生万象,伏此恶魔。”金线立刻剧烈抖动。然而,没抖动几下,“嘶”的一声,金线就齐唰唰地断掉了。
<P>窗外上开始出现藤蔓一样的黑色丝状物体,不断地延伸,卷曲,舒展着,从窗外的缝隙中透出来,像动物的触角般扭曲着伸过来。与此同时,窗外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升起,在升到快有五分之一时,那东西突然往上一跃,然后紧紧地贴在窗户上。竟是一个湿淋淋的人头!那些黑色的丝竟是人头的头发!他紧紧地挨在玻璃上,两片大大的眼白对着屋里,并不断地用舌头舔那玻璃,好象极力要进来一样。
<P>巧儿自从出山以来,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啊!”的一声尖叫早已瘫倒在地上,何健飞纵然见识多端,此刻见此异常鬼象。也全身酥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双脚却好象不属于他,怎么也挪不动一步。那头发早就卷住何健飞的双脚,然后猛力一拖。何健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忙不迭从怀中拿出乾坤镜,刚叫得一句:“乾坤借法!”只见一束头发猛袭过来,立刻将乾坤镜击得粉碎。何健飞只觉那力量陡然提高了几十倍,再也争持不住,渐渐被拖向那贴着人头的玻璃。
<P>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挣扎着掏出一样东西,往半空中一丢,上方即时迸发出万道金光,金光所到之处如利仞般将那些头发通通斩断。人头大吃一惊:“紫金钵?!”金光一扫,人头“呀”惨叫一声,早已不见踪影。
<P>原来何健飞早在三日前就已经秘密送信给禅月大师,暗地里派人送来紫金钵,,打算先擒伏一个,谁料竟被它轻易逃脱。何健飞呆呆地望着窗外,刚才他本来计划好,无论多厉害的厉鬼,如果先用乾坤镜照住它,不让它变化逃走,再出其不意抛出紫金钵,两大法器夹攻,就算它有多少百年的功力也万事稳妥了。谁料方才用乾坤镜时,它力量在一秒之内竟然窜升了几十倍以上,以至于把乾坤镜击得粉碎,等到拿出紫金钵时,本来差一步就可以收伏它的,这时似乎从窗外传来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干扰了紫金钵的金光,最终从他手中救走了它。难道真的是……
<P>“阿弥陀佛,请问哪位是何健飞师叔?”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门口。李老伯吓了一跳:“为何学校里也会有和尚读书?”何健飞连忙答口道:“我就是,你是……”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少林寺弟子,奉方丈手谕前来寻访何健飞师叔。请师叔听手谕。”何健飞连忙跪下。巧儿也是法门中人,此时也顾不得心有余悸,连忙也跟着跪下,只剩下一个李老伯站在那里太过突出,跪下也没有道理,被何健飞瞪了一眼,只好在椅子上坐了。
<P>小和尚拿出一卷纸念道:“何健飞,你学校所发生之事我等已全知悉,此乃我佛道两界命中之劫,亦无可奈何之事,叹叹。今老衲已召集佛道两家掌门住持共商对策,且因此次主要针对佛门,不宜在佛地举行,遂定为终南山。徐传等人已到,今命你速带巧儿前往终南山。李老伯乃劫数外人,可以留在校园。另:值此非常之际,大开方便之门,特赦阿强出关,前往学校协助李老伯,危难时刻,惟有‘校园双雄’方可平定全校人心。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之计,望谅。”
<P>李老伯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强的名字,眼睛渐渐模糊,脑海早已浮现出当年全校失火何等大乱,阿强又何等的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潇洒风流,见小和尚望向他,微笑道:“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和阿强一起携手,就是死也无憾了。”听到一个“死”
<P>字,何健飞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到不妥,可是李老伯已脱口而出,无法挽救。
<P>小和尚见李老伯答应了,才对何健飞道:“师叔领谕吧。”何健飞接过手谕,站起来,小和尚又道:“方丈还有一句偈要送你。”何健飞赶忙又想跪下,小和尚扶起他道:“方丈说叫师叔不跪听偈。”念偈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听得此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巧儿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明晓事态严重,势必有血光之灾,即使不知何人遭此灭顶之灾,见何健飞留泪,也不由低头垂泪。
<P>何健飞默默从脖子上解下舍利项链递过去,李老伯望着舍利项链,似乎又回到了那座破庙里,那惊心动魄的激战情况,也不推辞,拿过来戴上。何健飞道:“舍利项链只能用来防身,阿强纵然法力高强,五台山离这里那么远,也不可能一时半刻就赶到。这段期间如果事态危急,切记,不要跑出校园,因为舍利项链法力与孙中山先生正气相冲,反而会为张君行开辟一条通道,助他逃出校园。你只谨记,跑到孙中山石像下就安全了。若阿强赶到,万事都不要莽撞,先跟他商量之后再行。你当年因为指挥全校失火而树立了‘校园双雄’的百世芳名,若你和阿强真有本事,这次也控制得了全校,我才服你。”李老伯道:“我会让你知道我们的实力的。”
<P>何健飞点点头,转身就走,李老伯突然叫道:“何健飞!”何健飞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李老伯放声大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服‘校园双雄’,我也总是慢你一步,倘若我这次先去,也算是赢你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让我和阿强下辈子做一对亲兄弟?”何健飞哈哈大笑道:“未必哟,不过我还是答应你吧,免得你没动力。”说完,大踏步而去。
<P>巧儿在一边看着,泪珠早象断线儿般流下脸颊,她现在才明白那串舍利项链有多么沉重,那其实已经包含了生死的诀别,以及这对并肩战斗的老少朋友心灵上的支持和慰籍。
<P>路上,樱花飘飞,漫天漫地,一抹白影静静地倚在树上,居高临下地俯望着……
<P>终南山跟五台山恰好相反,终年温暖如春,处处鸟语花香。何健飞见巧儿一路上情绪低落,心想:要让她开心起来好。于是感慨道:“果然不愧是道教第一名山,不象五台山,差不多一年都是白雪皑皑,冷得要死。我经常跟大师兄说:我们这里这么冷,按照达尔文老先生的理论,我们庙里也该是时候进化出一群小企鹅来了。”巧儿“噗嗤”一笑:“师兄,你咒你自己宝山,小心给你师父听到,招到天上骂你一顿。”何健飞道:“我以前跟师父也说过的,他总是笑眯眯地跟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小子,你资质这么差,也只有我这座破山肯要你了。”话没说完,巧儿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
<P>山前传来一人的郎笑声:“两位好兴致,在这里留连忘返,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只见前方有一处断崖,一人长身挺立,丰俊脱俗,轩眉郎目,正微笑着看着他二人。巧儿欢呼一声,跑上前去挽住那人的胳膊,娇笑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总爱站在这里扮帅扮酷。”那人笑道:“扮得怎么样?”巧儿抿嘴笑道:“活象个卖药的江湖郎中。”回头向迎上来的何健飞道:“他是终南山天机道长座下弟子陈星寒,因为他现在还是个光棍,大家都叫他孤星寒,你也跟着叫就是了。传说中的‘道家第一弟子’就是他了。”
<P>孤星寒拉着巧儿的手笑道:“谁要你介绍了?难道我还不认识何师兄?上次龙华会我们还一起捧香。”巧儿抿嘴笑道:“是我糊涂了,道佛两家的第一弟子岂有不认识的?”何健飞笑道:“所以你是自作多情。”转向孤星寒骂道:“死孤星寒,不过等了一阵子,就在那里不耐烦了,难道我何健飞还不配让你等吗?”孤星寒叫屈道:“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没敢走开啊!”
<P>“何健飞,还我紫金钵来!!”一人忽地临空扑下,何健飞“哇”的一声掉头就跑:“同门师兄弟严禁厮杀的啊!不要追了啦!”望着何健飞与禅月大师远去的背影,孤星寒和巧儿不禁相对一笑。
<P>何健飞本性懒惰,不爱游山玩水,这终南山他没来过几次,论地形禅月大师要比他熟悉得多,禅月大师拿出当年何健飞在五台山对付他的围追堵截的攻略大搞游击,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紫金钵抢了回来,报了一箭之仇。何健飞还弄得灰头土脸,孤星寒笑着跑过来道:“我师父说,叫你快去大殿,众前辈都到了。”何健飞恨恨道:“你对道长说,这个死大师兄把我弄了一身灰,我先去净身,以免亵渎三清。”孤星寒道:“不必了吧?这灰也不是很多,叫你去商量事情,又不是召开美男选举大会,净什么身?”话没讲完,何健飞一记凌空飞腿直向他踢去,孤星寒一溜烟小跑躲开了,末了还喊道:“快点啊!”
<P>沐浴之后的何健飞来到偏殿,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无所事事的徐传等人,笑道:“你们为何会第一站就来终南山?未卜先知?”徐传赶忙迎上去道:“我们被那个冤魂袭击了。”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在何健飞脑海中响起,何健飞一把抓住他道:“是不是你走漏消息?”徐传连忙辩解道:“我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去做,一路上也没透露任何征兆给巩勇他们。”
<P>原来徐传接到何健飞的任务后,立刻以冤魂太厉害要出去炼宝物为由,准备和巩勇、刘灿利马不停蹄地赶向五台山。谁知刚刚到得校门口,天色突然变黑了,一阵清冷的风刮过,象要快下雨般,路上的行人没多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徐传心急,打算冒雨走路。走出校门之后,前面因为下雨的关系,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三个顶着风雨一走就是十分钟,竟然总也走不到正好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徐传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被鬼象迷了。”刘灿利吓了一跳:“什么叫鬼象?”徐传咬牙切齿道:“那冤魂追来了,它利用本身的怨气制造了一个海市蜃楼,这样我们就跟外界完全隔绝了。”巩勇着急道:“现在还解释什么?徐传还不想办法冲出去?没时间炼制宝物了!”徐传只是在师父的传道中知道有鬼象这么一回事,自己的修为恐怕还敌不过。但是这时最忌动摇人心,望望巩勇和刘灿利急切的眼,徐传狠狠心,拿出护身符,刚想念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撞击声音,刘灿利刚问得一句:“谁在敲东西?”徐传已脸色大变,尖声道:“棍子!!棍子!!是棍子!”看惯了镇静的徐传的两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吃了一惊,然后瞬即便明白了“棍子”的含义。
<P>果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用棍子挑着人头的奇异景象,“笃笃笃”地向他们跳来。
<P>徐传大吼一声:“大家快跑呀!给他追上就没命了!!”说着一拉已吓得脸如白纸的巩勇和刘灿利,转身就跑。然而无论三人如何拼了老命地向前跑,那“笃笃”的声音不但没有扯远,反而越来越近。刘灿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却发现他的面前有一摊水,水中清楚地映出他身后有一个贴得很近的乱发飘散的物体。“啊——!”徐传听到刘灿利的惨叫,情知不妙,转身一个念珠抛出,喝声:“天地精华……”然而没等他念完,念珠已经被反弹回来,重重地击在徐传的额头上,徐传再也争持不住,大叫一声,也倒在地上,巩勇大惊失色,徐传挣扎着喊道:“不要管我们!快去五台山!!五台山!”
<P>正在此危难时刻,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喊一声:“邪魔外道休得再作乱!”前面“划拉”一声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霎时,云开月明,徐传发现他们居然还在校门口前打转,原来他们一直都没走出去。一人道冠鹤耄,仙风道骨,缓缓而来,手持黄符,喝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去!”只见从孙中山石像底部源源不断地有正气冒出来,并向这儿汇聚。那冤魂见此人居然有能力借得孙中山先生的正气来,一闪便没了踪影。
<P>叙述到这里,徐传对何健飞道:“师兄可知那人是谁?”“孤星寒!”何健飞毫不犹豫道:“只有他那个迂腐的家伙才喜欢穿道袍到处招摇撞骗,活象个神棍一样。”见何健飞说中了,徐传只一笑,便不言语。巩勇和刘灿利却连忙围上来,质问何健飞为什么他们也要来请人。“如果没有哪位美男还需要净身,就快点出去罢。前辈们等得不耐烦了呢。”只见孤星寒穿着一身标准的道袍立在门外,一抹非常时髦的刘海潇洒地搁在额角上,然后上面又是一顶传统的道冠,显得不伦不类。孤星寒注意到何健飞在盯着他,道:“你不用看,上面传下话来,所有俗家弟子也要着本门衣袍。”何健飞尚无反应,徐传已大叫一声:“什么?!”他新近因为诅咒的缘故,几个月没剪头发,又染了发,连忙扯住孤星寒道:“师兄拜托通融一下,我这个样子披上袈裟,简直就是个金毛狮王了。”孤星寒道:“这是少林方丈的命令,你叫我怎么通融?不要说金毛狮王,就是杂毛猴王也要这样做!”徐传还愣在那里,何健飞却再也忍不住,“嘻”的一声笑了出来。
<P>当何健飞等人走上已是人头簇拥的大殿,殿内立刻响起一片忍俊不禁的轻笑声,不仅是因为孤星寒那时髦的刘海,还因为何健飞袈裟上面的杂草丛生,更因为徐传那和袈裟非常相配的头发。只有巩勇和刘灿利两个最为风光。
<P>大殿内则是一片肃穆,禅月大师侍立在左手第一位,接下来便是坐着各位宝山的掌门和住持。因为禅月大师和何健飞都要小一辈,所以两个都没得坐,只得站在一旁。徐传归入九华山位,先拜见了师父,眼尖的他一眼瞄见了普陀山位一身女尼打扮的巧儿,在青灰色的布袍下更显得清新俏丽,不由得看呆了。巧儿此时却紧盯着站在大殿中央显得窘迫不安的巩勇和刘灿利微笑不停。上首两个鹅黄色的蒲团,端坐着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戒忍大师和终南山掌门天机大师。正当巩勇和刘灿利进退两难不知道要不要跪下行礼,戒忍大师连忙发话道:“两位施主乃化外之人,不必行礼,赶快找两张凳子坐下。”早有小道士搬了两张凳子过来。</P></TD></TR></TABLE></CENTER><A><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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